云笙拿上解脸毒和解魏玄毒的药包,从香山寺出来时,桑木铎他们已离开青堂,回到西平会馆。
她回下榻的客馆前,先寻了一家酒楼,酒星楼。
酒星楼是大魏皇城下人人皆知的风月之地,那里聚集着大魏国知名的舞姬歌姬,文人墨客,清茶美酒。
云笙要见旧友也就是酒星楼的管事——宋酒星,找他帮忙暗中把解药给魏玄服下。
魏玄爱酒,宋酒星嗜酒,更是酿酒高手,两人因酒结缘,结情义,关系极好。
她刚进门就险些被飞来的酒樽砸中。
“都在这里跳舞出卖色相了,你装什么清高?说!你要多少钱,老子今日买定你了!“
满身横肉,一身酒气的男人在楼中胡乱比划着,冲着面前一个红纱女子大吼。
“张旬官爷,您这是喝醉了,您知道我们酒星楼只卖艺的,我给您倒几杯醒酒茶,来人,给张官爷……”有旁的人在解围。
“滚开!出来跳这种舞,不就是明摆着卖色,我问你,你要多少钱肯卖?”张旬跌跌撞撞地走向红衣女子。
“官爷,红菱只卖舞艺,你若欣赏多来看便是了。”红衣女子显然是受惊了,步步后退。
“别废话,多少钱能卖?”张旬猛地甩开拉着他的人,冲过去扑向她。
云笙眼疾手快,踮脚踏气,飞向前方,一把将红菱抱住闪避。
张旬扑了空,脸朝地,重重地摔倒在地。
“和文人吟诗一样,舞蹈是舞者表达自我情感的方式,你如此粗鄙之人,满脑都是肮脏下流,入酒星楼,真是脏了此地!”
云笙冷冷地道,说罢,她环顾四周还目瞪口呆的人,高声问道:“掌事宋酒星何在?”
“在此!”一个摇着羽扇的倜傥男子扶梯而下,他潋滟的桃花眼勾魂摄魄,唇角不笑自扬,看起来极好相与。
“哟,这位是张旬官爷啊。”宋酒星走到张旬跟前笑着道。
“替我收拾这两个贱……”张旬吃力地扭过脸,仰头看向他,话还没说完,就昏死过去,
“来人,把他扔出去!”宋酒星将扇一收,冷声道。
很快,几个人将张旬抬到门口,扬手一挥,将人扔出去。
“红菱,你今日受惊了,回去歇息一阵。”宋酒星双手背后,对着红菱道。
红菱朝着云笙微微屈膝,随即退下。
“云笙,咱俩很久没见了,走进去叙叙旧。”
云笙跟着宋酒星入了一个隐秘的厢间,路上宋酒星念念有词道:“刚刚那张旬是太子太师的孙子啊,我不怕得罪,我担心你会被他盯上啊,往后几日要小心了。”
云笙嗯了声,不甚在意。
“这么久没见面了,你这都能一下认出我?”进屋后,云笙低头看看桌前晶莹剔透的一盏盏美酒,又抬头看向正大口大口饮酒的人问道。
“脚环银铃,天竺葵的发香,栀子花的体香,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云笙吧?”
宋酒星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发出满足的喟叹,懒懒地看向云笙道:“你刚到大魏就来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吧?”
云笙见他这么说,便直入主题道:”三日后宫中有舞宴,听说宴会上的酒水茶水供应是你负责,太子魏玄这两日都会召见你品酒选酒。“她见宋酒星点头,从袖中拿出药粉,”太子试酒时帮我把这药粉倒进去。“
宋酒星原本慵懒的神色一下紧张,“太子怎么了?药粉是怎么回事?”
云笙知道魏玄和宋酒星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都是爱酒之人,魏玄对宋酒星信任有加,她找不到机会和理由给魏玄解药,但是宋酒星可以。
“太子被下毒了,这是我从国师之手拿来的解药。”
宋酒星接过药包,看到了上面的花印,蹙紧的眉头稍稍舒展。
“好,我信你。”宋酒星把药包收起。
“对了,你说太子被下毒,我今日入宫看到他,感觉他问题不大,倒是他的妹妹咏禾公主鬼哭狼嚎的,据说是中了什么毒。”
云笙侧过脸道:“太子中的是暗毒,魏咏禾中的是蛇毒。“
魏咏禾?宋酒星看她直呼公主姓名,还带着咬牙切齿,笑道:”赤夭咬的?“
“对。”
“啧啧啧,完了啊。”宋酒星还记得小时候差点被赤夭毒死的经历,“你不给她解毒?再晚一点估计她真的没命了。”
“由得她死。”云笙冷笑道:”我不会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