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约张少峰出去,说有一个人想见他,在得到巧云的允许后,张少峰去赴约。
按照二蛋给的地址,张少峰去了一个小酒馆,他一进去,一眼就看到二蛋在一个角落里向他招手,他大步走过去。
此时二蛋旁边站起来一个男人,中等个头,瘦瘦的,皮肤黝黑。他冲着张少峰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少峰,我是黑子,你还记得我吗?”那人叫着张少峰的名字。
张少峰在记忆中使劲搜寻着黑子这个名字,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冲着黑子尴尬地笑笑。
“贵人多忘事,黑子是存财爷爷的孙子,小时候经常和咱们一起玩。”二蛋看气氛尴尬,赶紧打圆场。
在二蛋的提醒下,张少峰终于想起来了,存财爷爷家在他家南边住着,离得不远,他的大儿子在市里,黑子是他的孙子,由于儿子两口子都上班,没人照看黑子,所以黑子8个月时就被送回爷爷奶奶家。
黑子一直在爷爷、奶奶家住着,直到上小学时才被父母接回城里,黑子和张少峰年龄差不多,所以小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儿,黑子大名不叫黑子,因为他的皮肤比其他孩子黑,所以人们习惯叫他黑子。
从黑子返城后,很少回村里了,回去也只在爷爷、奶奶家住一两天,从存财爷爷死后,他就再没回去过,算起来他们已经有30多年没见了。
三个人坐下,张少峰才知道二蛋前段时间在桥头上找工人时,正好碰上黑子,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才认出原来是小时候一起的玩伴。
“黑子,你不是一直在市里生活,为什么当起了小工?”张少峰记得黑子父母家庭不错,而且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农民工,不是家在农村的,就是从农村搬到市里的。
“唉,一言难尽!”黑子说。
“二蛋点菜没?”张少峰这才看到还没上菜。
“点了,本来说等你来了点,但这里都是家常菜,我就替你做主了!”二蛋不好意思地说。
“酒我也拿了!”二蛋拿出一瓶二锅头。
张少峰后悔没拿两瓶酒了,酒在车上,他出来时没有开车,就忘了这茬。
二蛋给三个人都倒满酒,这个饭馆的酒杯都是小瓷杯,一杯能倒2两酒,一瓶酒瞬间倒去半瓶多。
此时,服务员端上了两盘凉菜,张少峰端起酒杯。
“来,咱们哥仨个喝一个,边喝边聊!”他喝了大大一囗。
二蛋和黑子也照着张少峰的标准喝了一囗。
“黑子,你看,我和你说得没错吧,少峰一点架子也没有。”二蛋对黑子说。
“是呢,少峰还和小时候一样!”黑子由衷地说。
张少峰小时候是啥样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但在黑子的记忆中,小时候的少峰特别仗义,黑子小时候不在父母身边,生性胆小,在村里不免受小朋友们欺负,每次张少峰都替他出头,所以他一直把他当好朋友,父亲把他接走时,他还送给张少峰一支铅笔。
记忆的匣门被打开,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一下像洪水般涌了出来。
张少峰想起了黑子送他的那支铅笔,那时他还没上小学,他一直舍不得用,后来让姐姐偷偷削开用了,气得他还哭了一鼻子!
他也想起他们夏天一起上树、去破旧的房子里挑鸟窝,冬天一起溜冰、打雪仗,仿佛就在昨天。
三个人都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中,那时候无忧无虑,每一刻都是快乐的。
热菜也上了,一条炖鱼,一个大烩菜,还有一个炖排骨,虽然在工地上,张少峰经常给工人们改善一下伙食,但工人吃得饭还是不好。
收费吧,工人们舍不得花钱,免费吧,吃得太好,张少峰吃不消,所吐工人的伙食总也上不去。
今天的这顿饭,对于二蛋来说,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三个人又一起喝了一大口,这样的场合,酒虽便宜,但人也放松,虽然黑子开始有些生疏,但那些共同的记忆无形中拉进了他们的距离。
“黑子,刚说的打断了,你怎么想起来工地了?”张少峰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黑子独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囗,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啊!”
原来,黑子回父母身边时,他已经7岁了,他父母在他4岁时又生了个女孩,一直在身边雇保姆带着。
黑子回家后,无论是他对父母,还是父母对他都亲热不起来,而且他的父母偏爱他妹妹,让他幼小的心灵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