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站在门外,看着天上的月亮,弯成镰刀样式,仿佛他的心愿,总是不得圆满,没一会儿,凌千雪与墨延祁便出来了。
凌千雪看着站在门口的祝宁,皱了下眉头:“已入深秋,你大可以在房里休息的,免得入冬后,你的腿又要疼了。”
祝宁摇摇头:“君上放心吧,我没事儿的。”
凌千雪眼下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情:“也罢,那你平日注意保暖。”
“是,多谢君上关心。”
祝宁看着凌千雪与墨延祁离去的背影,还是跟了上去,他守了凌千雪很多年了,眼看着她什么都有了,他本不该再有什么顾虑,可他偏偏就是放不下。
等回了未央宫,沐浴更衣后,凌千雪朝着墨延祁走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步伐有些犹豫。
倒是墨延祁看着凌千雪的样子,心下有了莫名的怒气,他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直接抱起她扔到了床上。
“君上!”墨延祁恶狠狠地说着这两个字,“你不就是想要我吗?那就不要在那边故作姿态的扭捏了。”
不知屋内是何风雨大作,祝宁独自坐在月下抚琴,琴声凄婉绵长,诉说着他心下愁苦,夜里寂静,琴音飘的远,回荡在凉薄的夜里。
或许凌千雪也能听到吧,刀剑无眼,受再重的伤,她也不会落一滴泪,只是这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太过熟悉,她不禁的,便有泪水泛上眼眶。
墨延祁放缓了动作,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凌千雪紧紧抱住了墨延祁,任由泪水决堤。
祝宁弹琴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他的思绪大概飘得比琴音还远吧,他还是忘不掉那个黑漆漆的地方,缩在角落哭泣的少女。
琴音越来越缓慢,夹杂着祝宁深深的叹息,再看月亮,已经西沉,可是距离天亮,又好像还有一段时间,祝宁收了琴,孤身走在寂静的宫闱里......
墨延祁醒的时候,又是同样的场景,凌千雪已经不在身侧了,大概祝宁一会儿就会来。
果不其然,祝宁又给他送了些御寒的衣物来,只是这回祝宁没有再微笑的与他说话,放下东西,转身便要走。
“祝宁!”
祝宁顿住了,转过身:“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不忙的话,再给我弹一下昨天你最后弹得那支曲子吧。”
“殿下想听的不是曲子,而是君上吧。”
“是,我总觉得,我曾见过她。”
祝宁终于又露出了那熟悉的微笑:“如果君上想说,自然会告诉殿下,我这就去取琴来为殿下弹奏。”
琴声缕缕,如痴如诉,宛若春雨绵绵,委婉缠绵,细听却又有着一丝无奈与感伤,悲喜相交,一时间,又分不清是欢快的乐声,还是诉说愁肠的曲调。
“这一曲,叫什么名字?”
“这一曲,并无名字,却是我学会的第一支曲子,可能,这支曲子,这辈子都不会有属于它自己的名字,与这绝断一起,化为灰飞,无声无息,随我入土。”祝宁满眼的落寞。
“你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吗?”
“是啊,从她成了将军之前就是。”
“祝宁,我能看出你对凌千雪的心意。”
祝宁转眼看着墨延祁:“我对君上的心意如何并不重要,我的事情你管不到,也没办法管,你只管好好的对她便是。”
“她身上,怎的有那么多伤疤?”
祝宁顿了顿:“带兵打仗的人,谁身上还没些伤呢?人们只道凌将军百战百胜,刀枪不入,可她毕竟也只是个凡人。”
“有时候想想也是,这江山都是她打下的,她当这个帝君,倒也合适。”
“太子殿下,君上已经允许你自由出入未央宫了,您可以去看淑妃娘娘了,她还住在华阳宫内,我陪您去吧。”
墨延祁的面上露出喜悦的神色:“真的!那我们快走!对了,带上这栗子糕,母妃最喜欢吃栗子糕了。”
凌千雪日夜操劳,忙于朝政,朝局刚刚稳定下来,虽然她的很多处理办法都深得人心,却仍有不少反对她的势力存在。
偏偏凌千雪总有办法迁就他们,毕竟后宫的那些妃嫔们,她全都留着,也不是摆设,后宫与前朝盘综错节,总是割舍不断。
一切都还要慢慢来,前朝的事情她处理得当,后宫也有祝宁帮她看着,起不了什么风波,她改变了缴纳赋税的方法,民众都是纷纷叫好的。
哪怕前朝女子地位极低,也无法影响到她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