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睡得很沉,或许还有昨夜酒喝多了的缘故,日上三竿了也没有要醒的迹象,可墨延祁不知道,这就是凌千雪这段时间的状态。
醉生梦死的,活在虚幻里,不愿意醒来面对,好像只要不醒过来,这一切就都没有发生一样。
眼看着就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墨延祁才温柔的叫醒了凌千雪,凌千雪虽然睡了很久,可是面上依然疲惫不堪,她看了一眼墨延祁,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不是做梦吗?”
“不是梦,夫人,快些起来吧,都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凌千雪愣了愣,听着墨延祁叫着自己夫人,他的这种感觉,陌生。
墨延祁入戏的很快,也入戏的很深,他演的真好啊,好到凌千雪差点都分辨不出真假了。
可是凌千雪还是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她自己要求的而已,总归是虚幻一场,那就溺死在这场虚幻里吧。
逐渐的,她也入了戏,只是两人都不明白对方的戏里,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他们日夜形影不离,共同的拥有简单的日常生活里的小美好,点点滴滴,如同清晨的露水,滋润着他们感情的生长。
这场戏,持续了整整五天,这五天,他们如同普通的夫妻一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直到第六天的晚上,凌千雪看着天上残缺的月亮,忽然就想抚琴一曲,她便叫人拿来了琴。
“原来夫人还会弹琴?”
墨延祁只以为凌千雪是战场上骁勇的女将军,弹琴跳舞这种事情,也不曾想过她是不是会。
凌千雪坐了下来:“当然。”
凌千雪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琴音就从那弦上流淌下来,婉转入耳,犹如夏夜清凉的晚风,舒适又美好。
墨延祁仔细的听着,这乐曲却越听越耳熟,不经意的,他想到了祝宁,凌千雪弹琴时的模样,与祝宁太过神似了,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表情。
他的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等到凌千雪弹完一曲:“第一次听夫人弹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凌千雪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墨延祁:“你怎么知道是第一次?”
可墨延祁没有听出凌千雪话中的含义:“夫人这琴弹得这样好,不知道是谁教的?”
“教我弹琴的老师,早就不在人世了。”
虽然凌千雪没有直说,可是墨延祁心中早就已经认定了他想的那个答案,他走到凌千雪面前,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琴。
凌千雪眉头紧锁,站了起来,与墨延祁对视着:“你发什么神经呢?”
“又是祝宁,对吧?我早就该猜到的,哪怕他已经死了,也永远没办法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凌千雪不解的看着墨延祁,半晌,却笑了起来:“原来你以为,我说的老师,是祝宁?”
“难道不是吗?”墨延祁拉住凌千雪就朝着她原本的住处走去。
不出所料的,断了弦的绝断琴,尚且还在她的桌上放着,没有修缮过,还是那副模样。
“那你说,这是什么?你留着他的遗物,是睹物思情吗?”
凌千雪甩开了墨延祁:“怎么了?祝宁人都不在了,我还不能留着有念想的东西吗?”
“所以,你对祝宁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件事,我好像没有义务告诉你吧?”
墨延祁一步步的逼近凌千雪,可凌千雪却也并不退步,直到两人仅剩下咫尺的距离。
“凌千雪,你一次又一次的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凌千雪撇开视线,墨延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后退了两步。
“不过想想也是,我又有什么资格问你这些......”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反正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有很多事情,本来是该我烂在肚子里的,不过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一并告诉你,怎么样?”
墨延祁脑海里思绪万千,虽然他也很好奇这一切的真相,可是又感觉害怕,仿佛一切都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他看着凌千雪周身悲戚的气息,深深叹了一口气。
墨延祁紧紧的抱住了凌千雪,紧到她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算了,明天再说吧,七日之期还未到,这件事儿,我们暂且不提了,我不想听到有关别人的任何事情了。”
“那关于我的呢?”
墨延祁怔住了,他缓缓放开凌千雪:“最起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