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来这里的是飞龙戍卫?”
“有。”
“那你知不知道飞龙戍卫是什么?”
“知道。”
李昭的态度实在坦然。
“那你这是什么计划?送肉上砧板是么。”裴少宴笑得快岔气了,眸子里浸着水光,“我便是能配合你,你该如何药倒飞龙戍卫?再说了,刚才你可还说,只要我不出现在罗城,时间一久,我兄长必然方寸大乱呢。”
“当然是出其不意的计划。”李昭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心情这么好,眼下也实在不是什么笑得出来的处境,但笑总比哭好。
于是她跟着笑了,手中长鞭一甩,说:“只要五峰岭的土匪还没来得及跟你兄长汇报,他不就无法知情?”
说得轻松。
裴少宴阖眸仰天躺下。
药的缘故?
他迷迷糊糊的,本来还要说话,却生了困意。
“困吧?”
李昭不知什么时候蹲去了裴少宴的身边。
“你算计我?”裴少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最终却没能抵得过药的影响,两眼一黑,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倒没有头部撞车板。
李昭及时伸手,妥善地护住了裴少宴那金贵的脑袋。
“抱歉,这才是两清。”李昭低喃了一句,另一只手从药囊里掏了半天,最终掏了个羊肠包裹成的药囊出来。
幸好那些土匪什么都不懂,只是踩了两脚就撇下了药囊。
如果说李昭在找回药囊之前,是真的想要跟裴少宴合作,那么在找到药囊之后,她想的是如何快速有效地救回娘和姐姐弟弟。
牵机。
她的药囊里有牵机,一滴就可以致死。
将裴少宴放稳后,李昭跑到马车后头搬了麻绳过来,把他手脚都绑起来,接着被马不停蹄地往五峰岭赶去。
“哟,这小丫头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看看去,老大怎么没跟着一起回?”
半山腰的土匪没看到自己人回来,都觉得奇怪,手里的家伙事都情不自禁地攥紧了些。
“大哥,帮忙搭把手!”
李昭扬声吆喝道。
车帘一打,所有人都看到了车厢里的裴少宴。
“是裴少宴!”
“这下发了,老大果然厉害。”
几个土匪赶忙过来帮着把昏迷不醒的裴少宴往山上搬,一个个脸上喜气盎然,嘴里不住地唠叨着价值千金之类的话。
李昭跟在后头,神色惴惴不安的,小声问道:“你们老大说,我要是能把人带回来,他就允我们一家生路,还算数吧?”
“是嘛?”其中一个土匪回眸,觑着李昭,问:“我们老大还说什么了?”
“还说……”李昭装出吓坏了的模样,战战兢兢地说:“他去罗城跟盛都的大人喝酒了,让你们”
“盛都的大人?”
有人不信。
毕竟老大怎么可能抛下他们,独自去盛都寻欢作乐?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是,听说是什么大郎君,知道你们抓到了人,特意过来宴请他,他觉得赏金可以谈,便先过去了,让你们在五峰岭上小摆一顿宴席,等事情谈成,再一同去罗城乐呵。”李昭有模有样地解释:“再多的我就也不清楚了……大哥,你们能放了我们吗?”
原本不信的土匪这下信了,脚下走得飞快,但嘴里全然不提放李昭她们走的事。
缀在后面的李昭看穿了土匪们的念头,眸光一冷。
上到五峰岭,李昭才知道,这里聚集了三波土匪,各自为战。其中两波是屠杀碑南村的,有赏金万两,剩下这波则是一直没拿到钱的土匪,任务是抓住裴少宴。
也因此,才有了竹水山庄那一波送死。
都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人,眼看着其他人都赚了大钱,自己却分文没有,当然会急,急就会乱,乱则生变。
一直被裴少宴忌惮的飞龙戍卫只有三名在五峰岭上,余下的则分布在罗城一带,听从裴廷风的调遣,对城内城外进行掘地三尺般的搜寻。
在裴廷风的口中,王澍英的确查到了与皇太女有关的事,同时他还确认,王澍英的死与裴少宴有关。
跟在王澍英身边的人并不知道任何关于皇太女的消息,这意味着,裴少宴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王澍英到底查了什么的人。
因此,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