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头,哑声道:“奴是从靳郎君那边知道的,他告诉奴,请您过去,奴的主子才有一线生机。”
靳一平?
李昭可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靳一平长孙府的事。
却听得婢女继续说道:“夫人她说奴的主子祸乱后院,若不以家法伺候,难平众怨,所以必须要……”
两人紧赶慢赶,一路疾步出了长孙府。
哐。
婢女脚下一个打滑,摔在地上。
李昭不疑有他,停步回头,俯身将婢女扶起来,说:“好,我先跟你过去,有什么事,等见到柳夫人——”
噗!
一片烟雾自婢女的袖口飞出,直扑到了李昭的脸上。
“您、您别怪奴。”婢女带着哭腔,小声说道。
李昭没回她。
因为这烟雾是迷药,药劲太大,她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了婢女的怀中。
不远处的墙头上,不扶和鹏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追过去吗?”
“不了吧?娘子刚才的手势可是打给我们看的,让我们按兵不动。”
“那我去告诉郎君。”
“也不行啊,郎君要是知道娘子被带走了,那肯定会立刻冲过去救人,岂不是坏了娘子的打算?”
说到这儿,两人对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促狭。
那一头,巷子角走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男人左顾右盼地扫了两圈,确认四周没人,才猫着腰走到婢女身边。
“出来时有人跟着没?”
是靳一平的声音。
婢女吸了吸鼻子,边抹眼泪边说:“没有,奴很小心,没让其他人看到。”
靳一平嗯了声,弯腰将李昭抱起来,沉声道:“办了这件事,我就送你出城,往后你只要不出现在叙州,就是安全的。”
“多、多谢郎君。”婢女连声道谢。
“不必谢我。”靳一平漠然地看了婢女一眼,说:“你应该谢谢你自己,没有助纣为虐,而是提前通知我。”
婢女跟在靳一平身后,抽抽噎噎不断。
叙州有宵禁。
靳一平带着李昭和婢女躲开夜巡的视线,悄悄咪咪地回到了回春堂后的草屋里。
“平郎?”
草屋门口站着个蒙脸的女人。
“是我,我回来了,一切顺利。”靳一平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道:“”
尽管靳一平累得哼哧哼哧,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果然……平郎是心里有我的。”女人抬袖,隔着面纱擦了擦眼泪,莲步轻移,走过来,说:“有了这个娘子,我们便能安全出城。平郎……往后我们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吧。”
“好,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靳一平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头的婢女痛呼一声。
等靳一平回过头去,就只看到女人手里握着一柄短匕首,直接插在了婢女的胸口上。一刀毙命,婢女甚至没来得及多喊一声,就已经断了气。
“月儿!”靳一平大惊失色。
“平郎莫怪……”女人拔出带血的匕首,起身,娇娇柔柔地说道:“我若不杀了她,她将来肯定会坏事的,做事必须要扫清首尾,否则必然节外生枝。”
靳一平又惊又气,嘴里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好了,平郎。”女人快步走回靳一平身边,素手抚上靳一平的脸侧,温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是要逃离这里,岂能留个隐患在这儿?”
“你不该杀了她。”
震惊过度的靳一平嘴里只剩下了这句话。
女人眉头稍抬,娇声道:
“平郎,你想想……她难道还是什么好人?”
“她可是背信弃义,背叛主子的人!她连徐姨娘都可以背叛,将来也有可能背叛我们!告发我们!”
“不管是柳家还是靳家,我们都惹不起,必须要斩草除根,灭了她的口,我们将来才能过安生日子。”
每一句话,似乎都很有道理。
但并不符合靳一平的为人原则。
“可她救了你,若不是她,你现在还躺在柳成元的床上!”靳一平抱着李昭后退半步,高声斥责道:“天下之大,她逃去西南的话,一辈子都不会与我们再相见,你何必如此狠毒!”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