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在说李昭,也是在说……
太子。
“我一直以为大哥和其他人是不同的。”李广将手掌覆盖在脸上,仰天躺着,缓缓道:“幼时,他不用做功课,不用每日在学塾里坐着,所以他会给我带各种好玩的东西。”
有时是一块绿豆糕,有时是一个草编的小蚂蚱。
诸位皇子中,只有他和太子的情分不一般。
这一次进盛都,他算计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将太子纳入自己的计划里。不仅如此,他还额外分了兵力过去,清理东宫外的危险。
“殿下……”柳敏文给李广倒了杯茶。
李广倾吐一口浊气,语气里满是不解:“我对帝位是没有渴求的,若大哥要当皇帝,他大可以直接对我说,我所求的,不过是母妃安好!”
“天家无情。”柳敏文只能如此安慰李广,“您已经六年没有与太子殿下见过了,六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即便他自己不变,也可能有心怀不轨的人撺掇太子殿下,毕竟太子殿下是名义上的储君。”
即便太子无后,即便太子没有母族势力,即便太子文不成武不就,但只要他是太子,便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敏文啊……”李广怅然道:“我不想与大哥刀剑相向。”
轰隆隆的雷鸣声将李广余下的叹息盖过。
另一头,李昭穿着蓑衣,一路扬鞭,骑马在雨幕中飞速穿行。
等李昭感到禁军大营外四五里地时,雨已经停了,夜色正浓,雨后的草丛里满是泥土的芬芳。
蝉鸣,鸟啼。
李昭早早地弃了马儿,矮身在草丛中穿行。
她感觉得到禁军大营的压迫力。
哒哒哒哒的巡逻脚步声近在咫尺,甲胄摩擦传来的声音更像是一下下敲击在李昭的心上,让她不由地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