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展会的前一天，寒宛接到了陆青寄过来的邀请函。

谁让寒宛这个身份只是在设计行业小有名气，在艺术圈还是个小透明呢？

就算是这次的邀请函，也恐怕是看在陆青是她的师兄的面子上给的。

不过寒宛对此并不是很在意。怎么获得的参加资格不重要，只要能参加上就好。

要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她是真的不想出现在这样充斥着刀光剑影的场所。

她本来就不是社交型画家，事实上只要够强没有人会在意你不愿意露面的古怪脾气，他们只会认为这是一个知名艺术家本应匹配的傲气。

会展开始的前两个小时，寒宛站在穿衣镜前试礼服。

“这件怎么样？”她回头问。

被询问的人眼神微闪。

从美观性上来讲，这件银色的鱼尾裙实在是很适合她。

银色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一字肩的领口更能突出她修长的颈和锁骨，而流线修身的设计也将其火辣的身材非常完美地包裹起来，黑色的波浪长卷发披在身后，清冷的光打在她身上，令她整个人如同月下的海妖。

“还是……不太合适。”时予城摇摇头。

寒宛轻轻扯了一下裙摆，左右看了看，不得不认同了他这个说法。

今天是时予城值班，原本她已经提前说明了今天一整天都有事，他可能无法跟随，谁知道这人转手就弄到了一张展会的邀请函，摆明了告诉她，除非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否则休想解除绑定。

于是寒宛干脆拉他来帮她参考展会要穿的礼服。

白天的交流会不必穿这样的着装，但晚上的应酬需要。

寒宛的要求是选一件低调但不失格调的礼服。

但试了四十分钟，两个人谁都选不出来符合条件的服装。

“问题出在哪呢……”寒宛看向一长排挂满礼服的衣架，自言自语。

时予城看着女人精致艳丽的侧脸，客观评价：“出在你自己身上。你的外形条件想要低调很难达到，除非你修饰一下自己的五官，让它们……”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

“时先生在夸我长得好看吗？”寒宛回过头，眯起眼对他笑得很狡黠，“嗯……你给出的理由很充分，我认同了。”说完就从衣架上拿了另一件礼服，迅速闪进试衣间，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

时予城：“……”总感觉被故意套路了，但他没有证据。

最近他发现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很奇怪。

时星原这两天总向他推荐自己新买的咖啡，字里行间劝说他品尝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而自己好像每次喝咖啡之后就会对下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只留下模糊的记忆，这样的发现让他再看想方设法地让他喝咖啡的时星原时，就暗暗地有些警惕，他送来的咖啡自己一次也没喝。

……还有一个就是寒宛。

时予城今天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相比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他试着将这种感觉总结起来。

更熟稔了？还是更生动了？还是……

“这件我觉得肯定没问题。”试衣间的垂帘被突然拉开。

时予城闻声抬眼，看见了身着藕色收腰裙气质尽显的寒宛对着他浅笑。

……更特殊了。

这个词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之前他们不是你来我往的交锋就是彼此试探拉扯，寒宛从没有用这样的表情面向自己。

尽管时予城能猜到寒宛可能只是配合礼服才调动的虚假情绪，可他还是忍不住为她这一刻展现出的温柔失神刹那，心脏不由自主地跳缓一拍。

“发什么呆呢？”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复的寒宛笑容消失，提着裙摆走过来，微微俯下身略带不满地和他对视。

“时——先——生，别忘了你是来帮我参考的，现在就走神，不太合适吧？”

……果然是错觉。

时予城别开对方审视的目光，抬手用拇指抵住镜框将眼镜向上推了推。

“很合适，就这件吧。”

交流会其实很枯燥。

如果问寒宛，她会说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从业者从本质上来说，是没什么可聊的。

聊技巧？聊灵感？这些在她看来都是非常私人主观性的东西。

行业地位平等的两个人要么趣味相投，要么相看两厌，大家都是成年人，对绘画的理解方向基本定型，不会因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