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寒宛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是时予城轮班，却特意在昨天和她说周二的事情。

“姐姐，你好像不太高兴？”

寒宛看着时星原单纯的脸，诚实地点点头。

“……因为今天还是我？”

寒宛再次诚实地点头。

“我和大哥有什么不一样啊，他能办到的事我也能办到啊。”还以为寒宛至少能违心说一句场面话的时星原垮下脸，可怜兮兮地卖惨，背地里把时予城骂了一百遍。

二号到底给姐姐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每次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让姐姐对他念念不忘呢！

还欲擒故纵！狡猾！奸诈！不要脸！

寒宛叹了口气。

能一样吗？时予城可是她那么大一个的潜在业绩，你一个在掉马边缘试探的假弟弟拿什么和人家比啊……

失落归失落，任务还是要做。

虽说任务时间给了足足七天，但寒宛觉得这个时长着实鸡肋。

真拖到一周那么久，她这个以自己为前菜炒热度的行为就要变成一个笑话了。

热度不等人啊……

她不知道李晖达准备报复她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支撑到他被戴上那对银手镯的那个时候，心里有点不上不下的没有着落。

要是他就准备小搞她一下作为警告，那她就得自己买水军找人骂她了，想想就觉得这钱能花得她浑身不舒服。

为了不产生这笔额外支出，她一早就坐上了前往H市的飞机。

B市和H市跨省距离快两千米，他们从H市的机场出来的时候正好九点半。

“工作日真不错。”寒宛有感而发。

“为什么？”时星原不解。

“因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生活非常充实，”寒宛煞有介事地递上官方的评价后，补充，“也能让我更安全。”

就算他们内心怀揣着再多的正义感无处发泄，都要先向生活低头，匀不出多余的时间来找一个陌生人的麻烦。

至于另一部分赋闲在家的人，世界那么大，她的“丑闻”看似全网热议，实际上有多少人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现实却连自己辱骂过的人的脸都认不出来，又有多少人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无论如何，至少她这次飞行途中没有碰到一丁点波折，甚至她在H市招摇过市，都没有引起本地人的注意。

这么一看，李晖达好像没有网传的那么备受推崇。

即便如此，寒宛也没有轻举妄动。

能做艺术慈善的，实力过硬和背景过硬，肯定会占其中一个。李晖达靠作品赚取的收入屈指可数，其用于慈善的资金对外宣称全部来源于正常的画展盈利与名下的几个小型企业营收，寒宛之前一时兴起把他名下企业的交易挨个都翻了一遍，最后确认了那些公司账户本质上都是为他泯灭人性的行为打掩护的工具。至于是否有真正的经营，寒宛并不是很关心。

“我们要去哪儿？”

“走访，”寒宛言简意赅，“先和一个人碰头。”

他们循着定位来到一个叫望龙小区的地方，寒宛上前和等在小区门口的中年男人打了声招呼。时星原在旁边看了半天，这才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天中午寒宛在录音棚面见的男人。

当时他乖乖等在门外，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却能看见在两人进行了一系列交谈过后，男人在录音棚里面哭得撕心裂肺，接着寒宛从她宝贝了一上午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套录像设备架在男人面前，然后点击了录制按钮退到一边，让对方红着眼眶说了约莫有二十分钟的自白。

今天他看着倒是没有昨天那么邋遢了，可精神状态却有些诡异的兴奋，看着寒宛的目光更是像溺水的人紧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程先生。”寒宛冲他一点头。

“寒小姐，您来了。”程宁声音嘶哑地开口，发现寒宛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熟的面孔时不安地抿了抿唇。

“……恕我冒昧，这是您弟弟？”

寒宛能听出他话里的戒备，她随意拍了拍时星原的肩膀。

“对，我弟弟，你放心，他是国家的人，绝对可信。”

程宁勉强笑了笑，他以为寒宛在以开玩笑的方式证明时星原是能够信任的，所以没把寒宛的话放在心上，但他是相信寒宛的，于是也不再过问。

程宁带着寒宛两人进入了小区，穿过数个楼群，最后走进一片寂静的住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