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歌洗完碗从厨房中出来,抬头看见祁冕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正用一种带有丝丝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他对上祁冕的目光,问:“你在看我吗?”
祁冕听他这样说,居然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羞耻感,他用一种狡辩的语气回答:“在监视你。”
百里玄歌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顺从。
他弯腰拿起地上的画板,又将画架抬起来,转头歪头看着祁冕,笑着说:“要去外面监视我吗?”
语气像是在挑逗般。
祁冕一愣,他刚刚的话如同羽毛划过他的心脏。
砰——
一声声心脏炽热的跳动,让他有些燥热。
现已是初春,虽然没有冬日那般寒风刺骨般凛冽,但还是有些清冷。
百里玄歌看了看窗外一片毫无生机的景色,便起身将大衣递给祁冕。
“外面有点冷,穿上这个。”
祁冕伸手接过,将那件大衣穿在身上的那刻起,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火热的玫瑰香味在鼻尖绽放开。
香气愈发撩人。
他不自觉目光与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百里玄歌走向外面。
……
屋外树枝上没有一丝绿意,光秃秃的树干上只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百里玄歌支着画板,坐在椅子上,对着有些僵硬的手哈了一口热气,紧接着搓了搓,想让手变得灵活一下。
过了一会便拿起画笔开始绘画。
祁冕则站在屋外的树下静静的看着他。
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一会他的思绪便全然沉浸在绘画之中,神情投入,仔细的打量着构造与色彩。
就连祁冕走到他身后,他都毫无反应。
祁冕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太靠近,他怕会打扰到百里玄歌的灵感。
画面上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天空,像是梵高的星月夜那般,蓝冷色调的夜空中,又用了饱和度高的橙黄色渲染。
不突兀,反而显得很和谐。
枯树的枝蔓在天空前枝条交错,乌鸦像是被扭曲一般站在树枝上。
这幅画没有了以前的治愈与清新淡雅之感,反而显得十分悲伤。
跟他以前的风格截然不同。
等百里玄歌停下画笔之后,祁冕才走上前,看着他小巧的鼻头有些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想起来什么悲伤的事情还是因为外面天冷的原因。
他酒红色的瞳眸迷离,别过头去,轻咬着嘴唇,说了一句:“我想家了……”
他这话是故意这样说的,为了更快取得他的信任,只能先博取他的同情。
这些话成功的勾起了祁冕的回忆……
记忆中的那些已经被封锁不堪的往事,却冲破了枷锁一股脑重新涌上心头。
他又想起来小时候母亲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杀害,祁冕用手想要挡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却无能为力。
两只小小的手上全是带着暖意的鲜血,他母亲最后一刻将手中的玉镯子戴在他手上,便离开了世间。
祁冕不知道那天夜里,他多久才入睡,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潮湿的角落里,一直到自己没有意识,才在角落里睡了一觉。
……
祁冕几个大跨步走上前,一把将他抱紧怀里。
百里玄歌顺从着他,脸贴近在他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腰,虽然厌恶,但却不能表达出来,只能装作难受的孩子得到安慰那样。
初春虽寒,但在相拥的这刻不再有寒意,取而代之的则是心头的暖意。
祁冕握着百里玄歌的手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在他的名字后面又多出一个名字:百里守约。
“百里守约……”祁冕看着白纸上的名字轻声呢喃着,想要记住这个名字,他垂眸看着他,问:“是你的名字?”
百里玄歌点点头。
……
几日的相处两人关系变得缓和,家中的存粮快要吃完了,百里玄歌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祁冕则将空了子弹的手枪放在桌子上显眼的位置,便假装在沙发上熟睡着。
见他在沙发上睡着觉,百里玄歌慢慢走进。
祁冕本以为百里玄歌居然想要杀他,刚打算起身时,就感觉身上的毛毯被往上拽了拽,将他漏着的上半身盖住了。
是担心他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