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算是她欠了贺卿州一个人情，她记下了，有机会一定会还回去的，有来有往，才会有情。

这个情，在顾念夏这里是友情。

而在贺卿州这里，是爱情。

一个情字，两种含义。两人心怀鬼胎的面对面站立。

顾念夏难得的在外人面前放松自己，虽然还是遮掩了一部分，不过在贺卿州面前的自己，至少情绪是坦荡的。

贺卿州摸了摸外套里的硬物，厚着脸皮说自己车钥匙忘在拍卖会，让顾念夏捎他一段，毕竟刚才帮了自己的忙，这点要求，她还是能满足的。

贺卿州瞧她车里的装饰，怎么瞧怎么不搭配，倒不是不好看，相反的审美很好，就是单纯的和顾念夏这个人不合适而已。

如同他得到的资料一般，一眼看上去没有任何破绽与漏洞，可以说是完美的另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并不是顾念夏。更像是个包装出来的假人。

“顾念夏。”贺卿州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名利场里走一遭，没人是傻子，更何况他这种从小泡在里面，整日耳濡目染的。

她露出些许的马脚，他就敏锐的察觉出了些什么。

这也是顾念夏这些年过的小心的原因，他们这些人精都太聪明，和聪明人打交道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稍微疏忽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顾念夏这些年，不太会和创业者们接触，她清楚，她玩不转那些人。但是大部分同龄人还是好骗的。

“你知道我调查你，调查出来些什么吗？”贺卿州语气算不上柔和，带着些许的质问，顾念夏也不介意。

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这么问似的，或许从他们对话的那一刻起，顾念夏就猜到了。

“能是什么呢？大概……是我想让你们看到的吧。”顾念夏直白的可怕，没有绕圈子，直接把她的底牌亮给他看。

她就是这样，装模作样，可是又怎么？有谁规定不能装模作样了吗？哪条法律限制她装了？

贺卿州眼神变冷，视线由车前的摇摇玩偶转向顾念夏的脸上，凌冽散发寒气，车里的暖风都盖不过他，“顾念夏，你和我还真是连装都不装。”

“如果我们是在生意场上见面，或许我会装，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机不对，你清楚我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所以，我再装就没意义了不是吗？”顾念夏坦白。因为和他这种人，拐来拐去的绕弯子是下策，掰开了揉碎了剖析在他面前才是上策。藏不住的事不如不藏。

“有意思，顾念夏，你还真有意思。”贺卿州连续两个有意思，第一个说她做的事，第二个是说她这个人。

他对她的好奇，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异性间的好奇很容易被误会成好感，贺卿州却清楚的知道，他对她好奇之下，确实存在着好感。

不是医院楼梯间，而是洗手台前，镜子里两人视线相接的那一刻，他有过心动，他承认。

如果她不是骂他听墙角的人，或许他不会再和她有什么关系。短暂的心动而已，不足以让他真的来真的。

可她偏偏和他在此之前就有了缘分。

一定是缘分！不然没法解释这一切。唯物主义者竟然相信神明，爱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居然可以从骨子里改变一个人。

“冒昧问一下，我是第几个。”贺卿州偶尔有些孩子气在身上，争强好胜，就像他现在，其实内心恳切的希望他是第一个让她坦白对待的人。

“第，三个？我好歹还是有朋友的。”顾念夏想了想，好像除了徐妍和南宫逸，没有其他人了。

这么一想，不知道是该感叹自己的演技高超，还是要伤感自己伪装的太深了，竟瞒过所有人。对贺卿州坦诚，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也行。”贺卿州这也算是得到安慰了，除了她朋友，自己是第一个，她的意思就是这样！没错的！

顾念夏实在是不知道他心里的自我攻略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她完全就是为了合作接近他而已，她露出真面目也是没办法的事，并不是因为他比谁特殊。

相反的，顾念夏择偶，最先排除的就是贺卿州这种人，家世好，资产多。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顾念夏觉得还是有道理的，顾忠没钱的时候也没有乱来过，公司上市，股票上涨，他的本性才流露出来。

贺卿州看到来电人是李勉，挂断没接，不用想就知道，一准是来笑话他的。

顾念夏把他放在贺氏集团的门前，示意他到地方了，贺卿州侧头一望，坏笑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