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回公寓，在路上方非尽告诉了罗真真关于十口、金色、虫子这三方的安排。他们对罗真真的关注，还有方非尽自己的猜测。

方非尽觉得，他们在乎的并不是罗真真本身，而是罗真真的存在或许印证了什么。

他还和罗真真讲了他们在冷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虫子，是虫子搭建的舞台，他想让罗真真认识、明白、清楚所处的世界。

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那接下来呢？”罗真真站在楼下反问。

“什么接下来？”方非尽愣了愣，而后说：“你说那些遗绅、虫子吗？”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也很少，可能还没有你多。”

“那我的表叔呢。你认识他吗？”罗真真继续问。

“罗宇宙我见过，和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他是房东。别的我不知道。”方非尽没有撒谎。

他和罗宇宙的关系就是很普通的房东和租户的关系。

当时金色让他去接近罗宇宙的侄子的时候他也是满脸问号。

“那……”罗真真真诚的看着方非尽。在他们的交流里他能感受到方非尽的处境和他其实没什么两样。

甚至比他还差些。他是被保护的对象，而方非尽只是一把刀。

罗真真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恶意吧。”

方非尽郑重其事的说“我没有恶意。我保证。”

“我暂且相信吧。”罗真真皱眉，对于方非尽他想戒备，也在尝试理解。毕竟他们都是被大人物牵扯的小虾米。

他会选择听方非尽的解释，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罗真真自己的孤独。

他觉得：成年人的友谊里，能为对方做些事就很难得了。

罗真真可不是那种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人。

两人走进门洞，方非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罗真真问：“你在笑什么？”

方非尽举着手机给罗真真看，说：“你看这个人走着走着就掉坑里了，超级搞笑。”

看完的罗真真也哈哈笑了起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们的悲伤互不相同，但快乐总是会建立在某些人的悲伤之中。

上了楼，方非尽开始展现他不要脸的功夫，硬是要拉着罗真真说要蹭晚饭。

罗真真严肃的阻止了方非尽，用的是之前方非尽的那句话：今天不行，晚上我有点事。

他觉得自己要冷静冷静，去思考和方非尽的关系。

至少在他想清楚之前，罗真真是不会想要和方非尽有更多的接触。

方非尽挣扎了一阵之后还是准备回四楼。走了没两步就和罗真真提了一嘴，说：“范志强好像进局子了。”

罗真真被他无心说的一句惊到，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追问。

上楼的方非尽还在那扮鬼脸，而罗真真憋着自己的笑头也不回的躲进了房间。

他靠在门上，想起方非尽那哀怨的眼神就觉得这人实在搞笑。

晚间，罗真真下楼取了个快递。是楚先生给他寄的东西。

罗真真拆开之后吐槽：“冷山的事都翻篇了，怎么才寄到啊？”

当然他没有责怪楚先生的意思，只是随口胡诌的。

关于范志强进局子的事，罗真真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大概是冷山那片竹林发生了一起命案。

范志强和一帮那时候到过冷山的人都被关时黎拉进了局子。

刚知道这事的罗真真还在想自己和方非尽怎么没有被调查，后来才意识到，方非尽和他说过，冷山新农村的所有人都会被抹去相关的记忆，他们自自然然就是没去过冷山的。

想到这，罗真真又怅然若失起来。

他晚饭吃的炒饭多放了一勺盐，所以一个劲的在喝水。

放下水杯，他拿着采风的笔记，端着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水坐在了书房。

翻开的第一页，他看到了表叔的字迹。

他写着：疼痛是人类不喜欢的，可它又是人类为了保护自己进化出来的。

世界上太多看似矛盾的东西，人们总看不透。总以为它们存在是为了毁灭，可实际上它们诞生的初衷是为了守护。

罗真真抚摸着表叔的字迹，他问自己：既然回到新城接到项链的梦是方非尽伪造的，那么表叔是否还留了什么给他。

那本笔记呢？

想到这里，罗真真突然明白，眼睛是不是表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