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应大学士府。
红色大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宴摆八桌,宾客满门。
“户部尚书到——”
“西门大人,您这边请,这边请——”应文正弯着腰,正一只手邀请着西门欢进门,一只手背在身后。
西门欢心情大好,大步跨入。他也不客气,一进门,便坐到主座。
“新娘来了没?”
“就来了就来了。”穿着大红喜袍,胸前系着大红花的应文正脸上是挡不住的喜气,“有西门大人作主,量他们也不敢生事。那颜小姐乖乖就范了。”
“哼,想也是。”西门欢道,“一个破落户的小姐,这排场,也是给足了她面子了。”
“是是是,还有西门大人驾到,她颜小姐真是天大的福份!也是西门大人瞧得起在下这个小小门生。”应文正除了长得平淡些,其它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哎。其实也是有点才的。
“还不快给西门大人倒酒。”
“是,是。”
一旁的小厮连忙端起酒来,给西门欢倒酒。
西门欢端起酒杯,这时只听得琐呐喧天,喜轿到门前。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一旁嬉闹的小孩和宾客们都迎到门前。
“新娘子下轿——”司仪用着尖细的嗓子叫道。
然而轿中一点动静都没。
“请新娘子下轿——”
喜轿边,小红挥了下红手绢,作了个揖,可轿子里还是没人出来。
西门欢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至轿前。
“有请新娘子下轿——”司仪高声叫道,然而轿中仍是一动不动。
西门欢一脚踹向轿门。
“咯咯咯嗒!咯咯嗒咯咯嗒!”一只肥胖的老母鸡,在西门欢脚下,被从轿内踹了出来,它扑腾翅膀,然而飞不起来,扑倒在地上,“咯咯嗒——咯咯咯——”地直叫。
“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新娘子——”
围观的小孩和宾客大笑了起来。
应文正应大学士张大了嘴,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西门欢脸黑了。
“颜小姐,此去山高路远,一路小心。”
“谢旭大人相送。”
京师门外,旭日将颜凤渊送出。
“颜小姐盘缠可带在身侧?”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务。
“都带上了,连同那应文正的聘礼,我们也带上了。”颜凤渊颜小姐道。
“嗯,这样最好。”旭日点点头,“京师是西门欢的地盘,此次你逃婚,不但得罪了应大学士,还得罪了西门欢,估计以后你再也回不来京师了。”
“家父随我一路出走,到江南寻访姑姑投靠。”颜小姐道。
“嗯,那就祝颜小姐一路顺风!”
“站住!”策马而来的,正是西门欢一众人马。
“西,西门大人?怎么来得如此之快?”旭日连忙将颜小姐护在身后。
“哼。”西门欢望着少年母鸡护小鸡的模样,心中更是不悦,“这京师出城之路,北面有人盘查,只有这南面,可以自由出入,你们不从这里出去,还能去哪里?”
“西!门!欢!颜小姐已和他人私许终身,她就是不愿意!你还要强行绑她去成婚吗?”旭日气结。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难道西门大人就视所有女子为奴,视所有女子的人身所有权为无物吗?”
“人身所有权?”西门欢嗤之以鼻,“她拿了应大学士的聘礼,就该行入嫁之责,难道旭大人没听说过,公平交易吗?”
“交易?这是婚事,是两相情愿,一生相守!不是什么交易!”
“一生相守?”西门欢似乎是被这四个字给迷惑到了。
“再者,应大学士虽然是给了聘礼,然而他强行纳娶,也给颜家造成了伤害。颜家仓猝离京,老宅也未变卖,这等损失,收他点聘礼,不为过吧?还有颜小姐受惊吓的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西门欢气笑了。
“怎么,不行吗?”旭日气乎乎。
望着少年两腮气鼓鼓如河豚的可爱模样,西门欢又是气,又想笑,“行啊,几日不见,旭大人倒是牙尖嘴利起来。”他伸出手,竟放肆地,想撕拉旭日的脸颊。
“你想干什么——”旭日警惕地倒退一步,打掉他的手。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