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府。
“他们到临里州了?”西门欢用罢晚膳,又问起旭日行踪。
“是的,大人,临里州六合钱庄的人来报,申时时分他们已在镇上用过膳,并已宿下,预计明天即可抵达州府。”
“这临里州新知州,可算是上任了。”西门欢懒洋洋道。哎,这位远去的知州大人,他这几天,可真是想念得紧啊……
昨日听说皇上又去了一趟礼部尚书府,虽然对那旭月小姐无感,但毕竟与旭日几分相似,他也忍不住又去了一趟,结果听说——
旭月小姐突然病重,被礼部尚书旭林那老头命人送至江南姑姑家养病去了?
哎,见不着少年那白痴又可爱的身影,这几日,他连上朝,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了呢……
临里州州府。
老府丞孙太意迎来新任知州,刚服侍安顿下来,便迎来新知州的第一个问题:“陇安山脉,为何有人将半坡紫柰倾泻于池塘?”
“回大人,今年紫柰种植过多,卖不出去,果贱伤农,果农宁可将其倾于山坡池塘内腐烂,也不愿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将其运出山脉,贱价卖出。”
“紫柰在京师得卖二十文钱一个,怎么能说是贱价?”
“大人不知,连年紫柰皆大丰收,临里州此地,紫柰一文钱一个都没人要。”
“这么便宜?”果农的确是连成本都赚不回来呀。
“其实除了紫柰,还有水梨、枳橘等,皆为临里州特产,但由于临里州山脉颇多,运不出去。所以在本地,收购价都极为便宜。但就算是这样,还有大量果农愤恨于收购价贱价,要么采摘了倒掉,要么直接令其烂于树上,不管不顾。这已经是临里州常年的问题了。”
“前几任知州,都没对这个做过任何处理吗?”
“回大人,通山脉,需要开山修路,耗费极大,知州只是从五品,能调动的权力、物力有限。所以历任知州也都放任不管,三年任期满了,即调离此地。”
“原来如此……”旭日沉吟道。
老府丞孙太意望着面前这个年少的新知州,只见他一袭官服,清俊可人,这么年纪小小,能有多大本事?不过他好歹也是知州,是他的上级,也不可小视。他作为老府丞,在位期间,贪污不少。眼下,和这位新知州打点妥当,养好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老府丞命人提来一只大烤鹅:“大人,临里州虽然出州入州路途不利,但物产丰富。这只大烤鹅,就送给大人,让厨子烹饪一下,给大人补补?”
“好的。”旭日没放在心上,直接收下了。
老府丞笑嘻嘻,嘿嘿。新知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一只大烤鹅简简单单就送出去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今日收鹅,明日就会拿钱,后天就能收受大量金银贿赂啦!
老府丞得意极了。
半月后。
西门府。
下朝的西门欢懒洋洋地听着属下报告的临里州新知州大小事务。
“话说旭大人将那只烤鹅悬在檐下,也不吃。等到第二日,那老府臣送上一只大鳖,仆从便领着那老府臣至檐下,极度骄傲地说:你昨日送来的烤鹅,我们大人一口都没吃。我们大人什么意思,这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旭大人乃清官之后,不是什么贪官污吏,他连一只烤鹅都不会收下吃了,更不用提你今日的鳖了。我劝你不要自讨没趣!那老府丞灰溜溜地便走了。那老府丞平日里贪污不少,百姓对他极为厌恶。听闻此事,都拍手叫好。现在,临里州百姓传出新任知州乃大清官,还称他为‘悬鹅知州’呢……”
“什么‘悬鹅知州’。”西门欢嗤之以鼻,“我看是他粗心大意,忘了吃鹅吧!”
“这可不一定。旭大人在京师之时,便一再婉拒梁小姐的赠礼,什么大珊瑚,大花瓶,就连夜明珠,他都不放在眼里,这区区一只鹅,他更是不会收了。旭大人为清官之后,在京师时便有清正之名,到临里州,延续这一品性,也不足为奇……”
“你敢胆跟我顶嘴?”西门欢冷冷地干涉了对旭日过于赞美的属下一句。
“小的不敢。”
“然后呢?”
噢噢噢,西门大人对旭大人兴趣颇深呀。属下继续禀告:“临里州更有地主富商,纷纷想巴结这新来的知州。他们估计是认为老府丞送礼没送对,没有投其所好。于是有人想着大人为文官,文房四宝总是喜爱的,于是送上一方端砚,称大人每日躬笔耕耘,急需上砚。现送得一方,呈与大人,以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