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礼部尚书府门前来了个鬼鬼祟祟之人。来者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商人模样的人,在门口东张西望。
“干什么的?”旭日从顺天府回来,正好看见,便不客气地问道。
“小的乃京师一字画商人,有一桩生意想与大人做。”
“什么生意?”
“有人看中您府里一幅字画,请求以千两白银割爱。不知大人是否愿意?”
“千,千两白银?”旭日一听有这样的好事,急忙将这位字画商人请进来。“是哪一幅?”哇,什么时候他家里藏了这么贵重的字画,他怎么不知道?
字画商人在礼部尚书府内环顾四方,指着一幅道:“就是这幅水墨山水图,托我办事的人说,这幅水墨山水图为名家胡曾所绘,价值不菲,他甚是喜爱,所以想请您割爱。”
“那人是谁?怎么不当面过来说?”礼部尚书旭林自内堂走出来,毫不客气地发问。
“这……”字画商人有些犹豫,“托我办事的人称,事情未妥,尚不便出面,称若是大人愿意,可以托我私下见上一面。”
“这么神秘?”旭日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不过能出千两白银呀,发财啦!”他甚是欣喜,他左看右看,这幅水墨山水图也很一般嘛,这个落款上题名的胡曾,说是名家,他怎么从没听说过?爹地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儿搞来的这么一幅图。
“去去去,我家不卖!”旭林没好气地挥手赶走字画商人,“我们不做这生意!”
“咦?爹地,为什么不卖?能卖千两白银呢。”望着字画商人被赶走,旭日不由得瘪了嘴。
“你懂什么?你懂个屁。”旭林没好气道。
“可能,有人想向你爹行贿。”西门府内,听了旭日的话语,西门欢如此说道。
“咦?买字画,跟行贿又有什么关系?”旭日不解。
“此乃雅贿的一种形式。”西门欢很有耐心地对旭日讲解,“来人有求与你父亲,又不好直接送上金银,于是将你父亲府里一幅本不值钱的字画说成是名家所绘,愿出大价钱买下,变相送金银给你父亲,如你父亲同意交易,便视为收受贿赂,而后两人在字画商人的牵头下相见,达成交易。你父亲得了金银,来人办了事,字画商人也从中得了好处,这种行贿方式,其实也并不少见。”
“不愧是贪官,对各种行贿方式了如指掌。”旭日大为赞叹。
“……”西门欢忍了一下,“你父亲旭林也是见多识广,可能看出这是雅贿,所以才将字画商人赶走。这清官,他当得也真是谨慎。”
“爹地的才能,哪是你这种贪官能比拟的。”旭日大为得意。
“一口一个贪官,你给我滚出去!”西门欢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又一日,礼部尚书旭林上朝去了,旭日在家休息,睡午觉。
有人鬼鬼祟祟登门,送上一套书。
“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旭日接过来,低头看,书封面上题着《四方草堂笔记》。
来人恬着笑脸,说道:“尊父前几日向我家大人提起他曾在一处看过一点四方草堂笔记,里面故事奇趣诡怪,甚是喜欢,只不过匆匆一观,未能看全,有些遗憾。我家大人这两天正好有缘得此套书,特派我来送给尊父。”
“你家大人是谁?”旭日好奇地问道。
“尊父见了书,便明了我家大人身份。”来人说完,便匆匆离去。
“奇怪的人。”旭日没多想,一套书能有什么问题,于是将书放置书房,继续睡午觉。
旭林下朝回来后,旭日向他提及此事。没想到旭林大发雷霆,称旭日不该收受此书。旭日不解。旭林至书房,拿起套书,摔于旭日跟前,让旭日自己翻看。
旭日只得自己翻开来看。
书第一册,没有问题,只是普通书籍。
待到第二册,一打开,原来里面是挖空的书籍,内装一大玉璧。光润质纯,雕以云纹,一看,便是价格不菲。
第三册,第四册,乃至第五册,皆是空书。里面也各装着三个玉璧。
这四个大玉璧被拿出来,堆在一起,旭日面色发白。粗略估计,值几千两白银。
原来,这竟然是伪书。
“现下……该怎么办?”他瘫坐在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孩子,毕竟是见识少,愚钝。”旭林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事你就别管了。爹地自会处理。”
结果第二日早朝,竟有人弹劾礼部尚书旭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