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牛并不善于言谈，一路上并没有多聊，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回答炎妄的问题。

通过交谈，几人了解到，白阿牛来自南祺一个叫白石县的地方，家里都是农户，靠着耕田放牛为生，他这辈子本来就是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基本就是子随父业，放牛耕田，然后娶个媳妇，生几个孩子，最后要么死在田里，要么死在家里。

但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 ，十五岁时他从牛背上摔了一跤，摔的他叫一个屁股开花，脑袋嗡嗡，但竟然一跤摔开了仙人穴，这才踏上了寻仙问道的旅程。

“嘿嘿，我走后我们村那些人天天让自家的小孩去骑牛，指望着摔下来能成个仙人。”白阿牛一笑便显出几分憨厚。

炎妄忍不住大笑一声，“哈哈哈，白师兄你真是个人才，我还没有听说过摔跤能开仙人穴的。”

大部分人都是从出生开始学习“三灵诀”和“子阳功”，日积月累，才有可能开穴。就算是这样，能够开穴的孩童也是千里挑一。

“那都是偶然。”白阿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幸好是那一摔，我才能来到长绝，成为长绝弟子，我以前是做梦也没有想过。”

“这都是天意！”炎妄感叹道，“老天爷都让你走上修道这条路。”

天意？谢令之垂下双目，如果真的有天意，那它想让自己走的又是一条什么路呢？

十七岁前，所有人都觉得他天赋卓绝，心智过人，住持说他天生佛种，慧心见性，一定能够重振北禅，传其衣钵，甚至，有望统一南北禅宗，比肩长绝道玄。

他也一直以此为己任。直到，他在全寺师兄弟的注视下，检测出了金木水火冰五系杂灵根！

直到现在他也忘不了住持师父的眼神，还是一贯的慈爱祥和，只是在闭眼之前划过了一丝落寞，双掌合十，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

即便有什么先天道体，十二仙人穴又如何，他不再是北禅的希望，尽管住持师父不怪他，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修仙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了，前面就是玄极殿了。”白阿牛停下了步子，对着三人说道。

“多谢白师兄。”云庸和炎妄迈入殿门，里面就是测试的队伍，看来测试的地方直接选在了大殿正前方的广场。

“谢小兄弟，你跟我来吧，我带你逛逛这里，到时候咱们在普圣门集合就好。”白阿牛带着谢令之沿着另一方向走去。

“灵越峰其实没啥好看的，元君们都住在九大主峰，不过这里是外人来长绝的第一座山峰，正大门就在这里。所以有重大集会的时候都是在玄极殿和无极殿中央的怀德广场办的。”

白阿牛边走边介绍，“唉，可惜招生这天不能飞剑，不然咱们飞到天上看下面才好看哩！”

“听说长绝十景之中，灵越峰有一景，名为明台神像。不知是在何处？”谢令之想起了炎妄之前买的手绘地图。

“啊对对对，”白阿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脑袋，“明台神像就在怀德广场，那东西第一次看确实挺让人那啥的。不过看久了也就那样吧，就是一个雕像而已。”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白阿牛解释道“我没有不敬的意思，那座神像据说是长绝宗第一任宗主的雕像，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万年了，也不知道修补过多少次。现在倒还是完好的。玄极殿和无极殿相隔不远，怀德广场很快就到了。”

正如白阿牛所言，他们的视野里很快就出现一座耸立的白石像，之所以能一下子看见，是因为这座白石像较之宫墙庙宇，实在是高不可及。谢令之二人这样看过去，只看见一个背影巍然挺立。

“据说这座神像很神奇”白阿牛继续介绍道，“有的人登上明台，看到这座神像全貌的第一眼就心神顿悟，坐而入道。”

“比如一千年前以一手霸春刀闻名的广正元君，初次来长绝之时，看见这座神像，忘乎所以，竟在之后弃刀学剑，后来得道飞升了。”

言谈之间两人已经到了怀德广场，此刻离近了只能看见这座神像的双脚和下摆。神像之前有一座数十米的高台，通体漆黑如墨，有阶梯通往高台之上，这大概就是明台了。

“可否上台一观？”谢令之侧目问道。白阿牛痛快的点点头，“当然，神像就是要登上明台才能看到全貌的。”

谢令之仰天看了一眼，四面皆是茫茫空地，而这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这座高台，和这座神像而已。

谢令之一步一阶，不紧不慢的拾级而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