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庸躺在炎玉准备的房间里,床上铺了薄薄的软垫,床边桌子上放了一个冰玉香炉,散着凉气和冷香,消暑防虫,很是妥帖。
她伸出雪白的细腕,在青色的血管之中居然有东西缓缓蠕动着。一只通体雪白,圆滚滚的爬虫钻了出来,脑袋圆圆,像一颗雪豆,身子只有半指长,左右扭扭的向前爬着,看上去倒有些滑稽可爱。
一直爬到云庸的手心,从指缝间一下掉了下去,化作一道白光到了床前。
一个肤色雪白的女娃娃站在床前,脸颊圆润饱满,眼神灵动狡黠,扎着两个花骨朵似的发髻,伸着小胖手就要抱着云庸。
“说正事。”云庸从床上起身,看着粘在自己身上的雪豆,倒没有推开。
“姐姐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喝尸血呀!”雪豆看着云庸一脸冰冷的样子,委屈的撅了撅嘴,只好提起正事,
“姐姐说的那幅画,荀家的老头子说,不在他们那了。”
“不在他们那,那在哪?”云庸皱起了眉,
“虽然他拿到了那幅画,但是后面被楚家的人抢去了,他说自己一介文人,斗不过楚家那种修仙大族。”
“哼,”云庸笑了笑,“不过是想借刀杀人而已。”
“姐姐,上次我们杀了郭家人,南祺内室好像起疑了,这次要再动手,会不会暴露?”
“让他们不必动手,我亲自去。天风窟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对你加入长绝这件事颇为不满,在谋划着重新踏入云清了。”
“不用理会,让云清那边的人帮他们一把,总要搞出些乱子才有意思。”
“好,豆豆知道了。”雪豆乖巧的点了点头,往云庸的枕头边放了两个橘子,然后消失不见。
——
一大早,谢令之就看见炎妄正坐在院子的角落处发呆。
这副严肃庄重的样子倒是少见,谢令之一直走到他身边,炎妄也没有发觉。
“阿妄?”
谢令之皱眉喊道。
炎妄仍是愁眉不展,但还是转过头来,挤出一点笑容,“令之,早啊。”
“出什么事了?”昨天还高兴成什么样子,今天就无精打采的。
“没事啊,我出去走走,令之你今天带云姑娘到处转转。”炎妄刷的起身,就打算出门去。
炎妄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什么情绪全写在脸上,即便装也装的不像样子。谢令之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出状况了。
炎妄急匆匆的向外赶,毫不避讳的从酒楼后院穿过大堂到了前门,左拐朝一旁的医馆走去。
玉屏楼旁边的医馆叫“净生堂”,也是玉京城里一家小有名气的医馆,开在紫葫芦巷多年了,救治过不少贫苦百姓。
平时霍净瓷就跟着他爷爷在“净生堂”抓药开方,接待病人,医馆不大,但忙起来却也很累人。
只是此时的“净生堂”大门紧闭,这让炎妄心中一紧,更加确定霍净瓷是出事了,不然医馆不可能关门。
炎妄绕了个道,熟练的翻墙进了医馆的后院,小时候他就经常这样干,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有变。
院子里只有一个驼背的大叔正在挑拣药草,他头发灰白,眼睛也瞎了一只。
“牧叔!”
炎妄飞身落地,急忙上前喊道。牧叔抬起头,转身就想走。
炎妄赶紧拉住他,“牧叔,怎么了,霍爷爷呢,还有阿瓷,她失踪多久了?!”
“哎!”牧叔深深的叹了口气,“炎家小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楚家咱们惹不起的。”
“到底怎么回事!”炎妄不依不饶,
牧叔佝偻着背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朝着里房看了一眼。“你应该都知道了。楚家那个纨绔楚临州看上了霍丫头,觉得她声音好听,又善弹琴,就差人来说请她到府上做客……”
“我们不愿意也没办法,官都能压死民,何况是这些修仙世族,我们惹不起呀。霍丫头只能去了,可是,可是三天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楚家的人说她被带走了,造孽啊,谁不知道楚临州最喜欢调戏良家女子,他们说的话那能信吗!至于带去哪了也不知道,霍丫头估计……”
牧叔没有再往下说,“自从霍丫头消失了,你霍爷爷也病倒了,医馆算是开不起来了,我只能在这照顾他老爷子。”
炎妄双拳紧握,心里烧起了一团火。但他不是个冲动的莽夫,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得静心谋划,因而挤出一抹笑意,“知道了,牧叔,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