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胡同这边儿的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大院人家的日常生活日常中带了一丝惬意。人闲下来了就想找些乐事做做,无碍乎这三种,买菜、烫头和泡澡。像高秀兰早上六点提溜着篮子就去菜市场买菜了,要是能抢到新鲜的活鱼那可可高兴一整天。菜市场里的菜整整齐齐码在货架上,不同颜色的蔬菜组成了一幅幅彩色画卷。墙根脚下摆着一溜儿的小摊和板车,瞅见新鲜的农家菜也会挤进去买点。说到头发,以前没得选,基本上都是齐耳短发或者麻花辫。不过在以前也没人敢顶着一头大波浪招摇过市,风险太大了。现在可不一样了,人有钱了,腰杆也硬了。八零年的时候电影《庐山恋》中的女主角就是顶着一头齐肩卷发,格外娇俏明艳。去理发店烫一次头也要大几块钱,还算是比较奢侈的消费了。没钱的也没事,在家里拿着火钳自己也能烫。偏着头,拿着一小把头发缠在烧热的火钳上,“刺啦”一声冒出一缕缕白烟。闻着头发散发出来的浓浓焦糊味,开心过了头一不小心还会烫到手。街边的理发摊就更简单了,更多的是流动的。一辆二八杠自行车装着吃饭的家伙什,前杠上面绑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男女理发板寸”。一个凳子,等人坐下来,手拿推子和剪刀,剃个小平头就完事了。谢大脚几个最喜欢结伴溜达去大澡堂,从早八点待到晚八点,二毛二分钱一次。泡完之后再床位上躺着,手边放着一壶茉莉花前,嘴上也没闲着,和边上的老伙计侃大山,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有点当爸的样子吗?一天天的整得花里胡哨的,这头发昨天还是直的,今天又变成卷的了。你是钱揣兜里烫屁股是吧?咋的啦?你还跟我犟嘴。”一大早的,前院就热闹起来了。金巧凤只是出门一趟回来自家儿子就换了个头,笑嘻嘻看着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二能子的耳朵。“停停停,头可断、发型不可乱。我这可是新烫的头发,现在就流行这个,妈你不懂。”二能子弯着腰,低着头,龇牙咧嘴的样子逗得国庆笑出了满嘴牙。小孩子最爱看大人挨揍了。“你就是可劲有钱烧得慌!过完年你还真敢顶着‘菜花头’去单位啊?”“哎呀,等过几天头发药水也不灵了,估计也没这么卷了。”“金巧凤,你就知足吧,二能子烫个这样式的头发比之前的大油头要好吧。”刁玉莲听着声音出来了,手上端着碗,呼啦呼啦喝着粥。前一阵子也不知道刮哪门子的邪风,大小伙子一个个的头发全都抹到后面,露出光洁大额头。再抹上头油,苍蝇落在上面都要摔个大屁股蹲。之前她家吴胜利那个显眼包也非得跟风()?(),偷着用完了她的一小瓶桂花头油()?(),
简直是气死她了。
“妈()?(),婶子你们都不懂?()?[(.)]???╬?╬?()?(),
今天就流行这个。
看看,我这头发可是在四联理发店烫得,花了我大几块!”二能子一时间没注意说漏嘴了,他选的是冷烫,花了他八块钱。就这还的是用国产药水,用进口药水,烫一个头要花十五。金巧凤大嗓门又控制不住了:“这么贵啊!”反正她是舍不得的,干脆在家里用火钳卷卷算了。刁玉莲摸了摸自己的及肩长发,心里一动。“这都快过年了,要不咱也去烫一个?”她今年接了不少活儿,主要是去给新娘子化妆开脸做发型。金巧凤给人介绍对象成了之后,她马上拎着东西上门了。两人配合得倒是默契。不过刁玉莲自己手艺也确实好,传开了上门找她的人也多了。去年真真实实挣了都快小二百了,现在吴胜利在家都要看她脸色,多余的屁都不敢放。“行啊,刁玉莲,你现在发达了啊,口气倒是真不小。”金巧凤这人有点小抠门,挣的钱全都攒着放在小铁皮盒子里,藏在她屋头房梁上。时不时拿下去四联是有点贵,但咱女人不对自己好点,你还指望着别人带你去啊?”刁玉莲扭了扭腰,踢了踢腿。“那我去问问秀兰她们去不去,干脆约着人一起得了。”金巧凤其实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