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出门看热闹。
好在吵嚷时间不长,也就是盏茶功夫,夜又恢复了宁静。
有人为外乡少年担心,也只不过是在黑暗里低声骂句,‘蔡疤拉这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清晨天蒙蒙亮,刘三打开院门,一眼便看到巷口七八条汉子嘴歪眼斜瘫软如泥堆在墙角。
刘三想退回门里,已经晚了,听见开门声七八双眼齐刷刷盯着他呢。
他只好挨家挨户叫起半条巷子的青壮,车拉人抬,把这些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家伙们都给送了回去。
消息传开,人们都在猜测,蔡疤拉他们会如何报复外乡少年。
谁也没想到,到了这日中午,蔡疤拉这伙人缓过了劲,手脚不酸软了,吊着的眼角、歪斜的嘴也正了过来,这些没遮拦的豪奢汉子却没聚笼了去找阿信寻仇。
外面有处投靠的就离开了县城,没处可去的生恐被阿信找到由头再被折磨一遍,有事没事的都不出门上街。
县里没泼皮无赖瞎逛游,倒是方便了大姑娘小媳妇出门。
瑾儿和聪聪互相打着趣,来到了北门内路东边第二户大门前。
“你敲!”瑾儿扭着细腰,挺翘的臀尖顶上聪聪浑圆的臀。
聪聪没去扣响门环,趴着门缝向院里看了看,蹲下了身子从门边一小堆土块里找出个顺手的,退后两步,猛地丢了出去。
松软的土块在空中划过道高抛弧线,飞越过前院,恰好砸在后院正屋的门上,“啪!”一声脆响,碎成了土渣。
片刻后,叶惊天揉着浮肿的眼泡,来了前院。
隔着院门,听见瑾儿在小声问:“你俩的婚事到底是你爹还是你娘不愿意了?”
叶惊天悄悄放缓了脚步。
“是我娘。”丰腴少女的声音里透着无力和无奈。
“你娘?当初可是你爹不太满意把你许给小叶,你娘非要张罗给你们定了亲。”
“别提了,烦死人了!”
“那你愿意吗?”瑾儿紧追不舍的问道。叶惊天立在门里,屏住呼吸。
“什么愿不愿意呀! 打懂事起,就知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而且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知道这事,我不嫁小叶,还能嫁给谁?”聪聪的话语里带着哀怨。
“那你倒是喜不喜欢他吗!?”
聪聪抿着嘴,眼眸里秋波荡漾,含羞说道:“我夫君又英俊又体贴,我肯定喜欢了。 自从知道我们有婚约,我就在等着嫁给他的一天。”
“你个小花痴!”
叶惊天不敢再偷听下去,脚下由轻到重踏着脚,嘴里嚷着,“来了,来了。”
他打开院门,两少女早已敛起了嬉笑,端庄的立在门外。
聪聪的神情还有些倨傲。
“这是一套衣衫,还有两双新鞋。”瑾儿递过包袱,眼角余光偷瞄着聪聪,多嘴道:“鞋子是聪聪熬夜给你做的,拿了一双送给阿信,算是和我换这身给你的衣衫。 所以你是不必谢我,衣衫鞋子都是聪聪送你的。”
聪聪狠狠的剜了瑾儿一眼,从怀里取出一瓶酒,“给,十年的老酒。”
直通通的递到小叶手里,哀怨的眼神在他脸上犁过,扭身就要走。
“好不容易来一趟,来了也不说说话,急着走什么呀!”瑾儿瞪着眼,故作惊诧。
“都进屋里坐坐。”叶惊天笨拙的往里让着客。
瑾儿看着他糊着眼屎的脸,抿嘴一笑,脆生生说道:“算了,我娘还等着我呢,就不进去坐了,麻烦你跟阿信说一声,公子等他等得挺着急,让他快点过去。”
瑾儿也说不清是为什么,那个还没她高,漂亮的不像话的小王公子,就是有股子让人信服的气势,让人即想亲近又心生敬畏。
娘说,居养气移养体,这股子气势可学不来,是手掌权柄,经年累月养出来的。
她便问娘,阿信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是不是也是经年累月养出来的?
娘不答,只是蹙着眉头,一时又暗自偷笑。
几个大娘私下议论,阿信是她爹给她定好的夫君,也有人说,是她爹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
跟娘说了,娘只是笑笑。
瑾儿自己倒是希望有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
至于夫君,她还没想好找个什么样的。
“啊呀! 昨晚上忙了大半宿,把这事给忘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叫阿信。”叶惊天握拳在头上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