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间,篝火的熊熊火焰在寒风中狂舞着,照亮了雪夜。端着弩机的卫士警惕的望着飘雪的天空。
篝火边,阿信裹在裘皮里,身子犹然在瑟瑟抖动。和他一样神情呆滞,双目无神,紧裹着裘皮的还有韩候和谢五爷。这处刚搬来的营地,距离鼷鼠道峡谷口五里,比起先前的指挥所向后移动了两里。两里,不是很长的距离,但在这场阻击战中,已经足够决定胜负结局。陆瑶从方寸物里取出珍藏的青霞酿,分别递给三人。阿信接过酒瓶就哆哆嗦嗦往嘴里倒,韩候接过酒瓶朝陆瑶颔首致意,谢五爷伸手接酒时面带赧颜。陆瑶温和的笑笑,像在说,都活着,就行了。妖祖白泽有两位夫人,牟利和墨羽,还有一个女儿,一直都由墨羽夫人抚养。白泽极其宠爱唯一的女儿,从不会让女儿置身危险。所以,推测是谁率领妖族大军时,所有人都认为是牟利夫人。牟利夫人真身是头狸猫,墨羽夫人的真身是只寒鸦,都是极其善于暗袭。以阿信的尿性,又怎会不提前布好陷阱,来上一次反杀。然而,专门针对狸猫布置的陷阱,用来对飞禽,几乎没有作用。此时在两里外,有一片黑色的冰层,覆盖了营地和整整一团二百人的守卫。中军帐里的阿信和韩候、谢五爷三人,惊觉遇袭,紧急躲入了事先挖的坑洞,才幸而保住了性命。亲卫领着一位束甲女将走了来。陆瑶瞧见女将酷似韩秀儿的五官,急忙起身迎了过去,抢先抱拳行礼,“韩伯母安好。我叫陆瑶,跟秀儿的好姐妹。”相比起女儿韩秀儿,韩候夫人一举一动都洋溢着成熟女子的大气端方。她含笑拉着陆瑶的手,边走边说道:“秀儿回府,可没少夸她的瑶姐姐,武功高,箭法好!这次辛苦你们了,不远千里,赶赴这冰天雪地帮着守边。”韩候闻声望过来,心急的问道:“起作用了吗?,拦住了吗?”他一动,披着的裘皮滑落,高大的身躯暴露在夜风里,立刻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墨羽夫人翅膀扇过的草地,数十年都寸草不生,因为她不光修行的是阴寒功法,羽毛还有毒。韩候三人就是中了寒毒,虽然服用了军医提供的药物,却没明显的效果。韩候夫人放开陆瑶的手,疾走到韩候身边,给丈夫裹上皮裘,语声温暖,语气从容,说道:“放心吧,关里接到二将军的将令,能动的都来了,峡谷口五里之内,全都照着二将军提出的要求,挖了陷阱,堆起了矮墙栅栏。大军借着矮墙栅栏掩护,边打边退,妖族冲出来不到三里,就又被阻拦住了。我过来的时候,单二爷已经在领着人发起反攻。”她从怀里取出个瓷瓶,倒出三粒火红色丹丸,分给三人,有些得意的说道:“秀儿知道我要来边关陪侯爷,说边关上风大露寒,她就跟表妹灵儿讨要了些暖性子的丹药。我试着吃了,确实有效果。”“姨娘,何止是有些效果呀!”阿信接过丹丸一刻不停丢进嘴里,灌了口酒水咽下,笑呵呵的说道:“姨娘您可不知道这一颗‘正元丹’,有多珍贵啊。”夫人眼见三人服下丹药,不一时,脸上的阴寒气息就消散了。看看手里装丹药的小瓷瓶,愣了愣,随即开心的笑了。调侃的语气说道:“总算享上儿女福了!”韩候夫人出身窦家,自然知道‘正元丹’的功效和珍稀程度。只是她实在是没想到,娘家侄女鼓弄出的驱寒丹丸,竟是道门秘制的“正元丹”。阿信是极少的几个,知道小石头一直在教导灵儿炼丹的人之一。毫不怀疑的服下丹药,急忙运功催动药力,祛除寒毒。一股纯阳之气,如春风吹动,送走了体内的严冬冰寒。寒毒解了,阿信迟钝的头脑又恢复了敏锐。这场仗才打到一半,已经是他打过的最凶险的仗了。如果不是福至心灵的想到,动员关中的军眷、百姓出城,在大军阵地后面再构筑一道防御阵地,估计这时间,鼷鼠关都该被妖族占领了。鼷鼠关向以南,是数百里的一马平原,再无险关可守。妖族大军远超人族的移动速度,不日就可抵达大业城下。驱散了寒毒,阿信像是回了魂,又是那个油滑痞赖,混不吝浑小子,跟韩候夫人开着玩笑:“这一战要给姨娘记首功。韩候,鼷鼠关的帅印在我手里呢,我这可是将令,你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啊!”转过头面向众将士,顿时显露出大将军的威仪,喊道:“来人,把冯行偃将军,章须陀将军给我找来。传令各营,每一营抽调五十名敢战勇士,在谷口西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