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打开车门的手一顿。
夜色中,闪烁迷离的灯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梦境,让人分不清真假。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谢檐拖着成皓文,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几秒后,沈琼的指尖动了一动:“你不是也在这里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也是。”
医院。
晚上的医院大厅依旧人满为患,头顶的白炽灯一排亮着,看久了,竟莫名透出几分阴冷。
等到一系列检查完,成皓文被安置到病床上输液后。
沈琼的肩膀才终于放松下来,她闭上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
病床上。
成皓文苍白的脸上有几道划痕,微微渗出的血迹也早已干涸,他的身形瘦削,就连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皱。
沈琼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睁开眼,静静端详着这张脸。
父亲是个杀人犯,从现在一个被家暴的环境中长大,被那群不学无术的二代们校园欺凌,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别人轻易就能摧毁……
如果说这是人生本该的模样,那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站在山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切。
乐观、积极、上进、努力……
这些词汇代表着美好和生活似乎本该的模样。
但消极、消极、颓废、放弃……
这些词汇也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人的大脑。
一次失败,可以安慰自己失败是成功之母。
两次失败,可以告诉自己事不过三。
到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每一次尝试都跨不过那道坎的时候。
又还有什么希望呢?
人和人,真的生来公平么……
沈琼一瞬不眨地盯着成皓文的脸。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心绪正在不明显的起伏。
成皓文,上一次你做出了妥协的选择,你杀了蒋彤之后。
或许出于愧疚,或许出于绝望。你最终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么,这次呢?
你又会怎么做呢……
吱——
一道开门的声音把沈琼的思绪拉回现实,谢檐拿着药站在门口,另外一只手里捏着瓶温牛奶。
沈琼回过神来,突然感到涌上来的困意,她打了个哈欠,看谢檐还站在原地:“你愣在那儿干嘛,进来啊。”
“姐姐,我错了。”谢檐关上门走近递给沈琼牛奶,低垂着头。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沈琼脑子转的有些慢,神情还有些恍惚:“你错哪儿了?”
“错在不该骗姐姐。”谢檐表情凝重,“姐姐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沈琼想起那条谎称自己玩学习的短信。
敢情为了这事,谢檐要不提,她早就忘了。
沈琼歪着脑袋:“行了,下不为例。”
谢檐应了一声,表情依旧有几分低落。
“你这个赔礼,我收下了。”沈琼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黄桃的香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黄桃味的?”沈琼问。
“姐姐不喜欢吗?”谢檐又露出了一贯的小委屈表情。
“没,我挺喜欢的。”沈琼咳了一下,“就是挺好奇的,你每次给我买的东西,都蛮合我口味的。”
“那是姐姐没注意到,你每次吃东西,就只喜欢挑着几个吃。每当尝到一般或者不喜欢的口味,你也会吃下去,但吃得速度明显就慢下来了。”
沈琼微微张大嘴巴,震惊谢檐平日里居然能观察到这些细枝末节。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想用美人计来攻陷她。她刚开始还愿意陪他们演演戏,解解乏,到后来却只觉得无趣。
他们靠近她,他们讨好她,可唯独,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她。
愿意花费心思来了解她到这种地步的人,只有谢檐一个。
沈琼的心扉,莫名颤动了一下,如同小石子丢入水面泛起的一圈圈涟漪,只有几人知。
她眨了眨眼,冲动之下突然开口,眼底到嘴角都隐隐泛着笑意:“送你一个东西,你要不要?”
说话间,沈琼从身上掏出来一个银色的小铃铛,一根红绳串着,晃动几间下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这算是,宣示主权吗?”谢檐眨眼间已经戴到了手上。
深红的手链在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