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计时：15分29秒。

别墅外面。

宋淮安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拿打火机点燃前，问了沈琼一句：“介意么？”

“都可以。”

宋淮安靠在树上，嘴里半咬着烟，时不时吐出几个烟圈，让人看不清神情。

“你其实来这儿，就是为了成皓文吧，为什么在门口犹豫了？”沈琼也找了棵粗壮的树干靠着，她随之从口袋里掏出了颗软糖，入口是酸涩的柠檬味。

“我不知道。”宋淮安重重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救他。”

沈琼问：“那你为什么来这儿？”

来这儿，不就是答案么……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根本不是个好人。我连自己想救的人都救不了，那别人的生死又关我什么事？”

想救的人……

沈琼其实到现在，大致已经猜到了宋淮安的目的：“那个人，是成玲，对吗？”

宋淮安听到这个名字，惊讶了一瞬，他原本放松的身子一霎紧绷，下一秒，他恢复了放松的神态，“你估计都猜到了……没错，她救过我，我却救不了她。你大概也猜到了，李覃的事，背后有我的推力。”

宋淮安的语气低了下去：“我能为她做的，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风吹带起树叶沙沙响声落下。

“你觉得，成玲希望你为她这么做吗？”沈琼轻轻呼出一口气。

路灯下微小的浮尘闪烁不定，美不胜收。

“什么意思？”

“我调查过，成玲是个善良的女孩，这是她同学对她一致的评价。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希望有这么一个人，为了她，变得冷漠麻木。”

“冷漠、麻木。”宋淮安重复了这两个词语，“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么一个人。可惜，我改不了了，我骨子里就流淌着这样的血液。虽然成玲一直希望我能相信别人的善意，接受别人的好意。她想改变我，可还没成功，她就走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挺割裂的，一边是光明，一边是黑暗。有权有势的人，随手就能把人拖入黑暗。”

宋淮安说这话的时候，嘲讽的嘴角轻轻上扬：“但没关系，我早就在黑暗里了。成玲却不是，她比我纯粹多了。”

话音落完，宋淮安的烟也刚好燃到尽头，只留下余灰。

“所以，成玲的结局，至少不该是那样……”

沈琼眨了眨眼。

“那你呢？你现在把李覃已经成功拖下水了，你的目的都达到了。以后呢，你以后想干什么？”

宋淮安没吭声。

指尖上烟碰到他的指甲，他也浑然无觉。

“给你讲个故事吧，”隐约中，沈琼闻到了一阵花香。

不知是否是错觉，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夏天重合了起来，有种时光倒流的恍惚感。

“曾经有两个女孩年纪差不多，有一天她们两个都被绑架了，背后主使是她们父母生意上的仇家。”

“最开始，她们父母为了稳住对方，先给了对方所要求的赎金中的一半，也就是五千万，把其中一个赎了回来。可就在他们交谈中，警察到了。那群绑匪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拉着剩下那个女孩作为人质，两路分开，一路做掩护逃走了。”

“你可以猜到，那群绑匪成功逃离后，对剩下那个女孩能有什么好待遇。打骂、关禁闭、折磨……”

“她最后逃出去了么？”宋淮安问。

“幸运的是，最后，在经过一处边境交接的地方，绑匪和另外一伙当地蛇起了争执，那个女孩找到机会逃走了。”

沈琼眨了眨眼：“那个女孩从一开始渴望她的父母能来救自己，可没有。到后来，她希望有个人能带她逃离魔鬼般的折磨，是谁都好，也没有。再到后来，她想，只能靠自己了啊，可她失败了五六次，每次都会被抓回来，换来的只有更惨无人道的折辱。”

“渐渐地，她放弃了。那次边境的尝试，是她的最后一搏，她想如果失败了干脆就自杀算了，活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却没想到，那一次，她成功了。”

宋淮安歪了歪头：“然后呢？”

沈琼正色道：“你认为呢？”

“她回家了？”宋淮安手指轻轻敲击树干，低垂着眉眼，“又或者，她逃去了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沈琼沉默了一会。

“不，她没有逃离那片土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