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去了宫宴后,江心月每天除了去绣坊,就是在府里陪着孩子和祖母,照例婉拒了一些宴请的帖子,基本上不跟京里这些妇人打交道,自然不知晓这京里的一些风言风语。
“胡言乱语,这些人怕不是活腻了!”贺长淮非常生气,语气阴沉,郑坚低着头,他实在是不想在将军面前说这事,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这人现在在哪里,能找到吗?”贺长淮急声道。
“属下已经派人去将军的家乡寻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再派人去找,还有,京里这些流言赶紧处理掉,不要传到夫人耳里!”贺长淮说完就大步准备离开营地,刚出门,下面士兵就禀告说有人找将军。
贺长淮有些意外,来人是贺长源,“阿源怎么来了,你今天没去沈先生那边?”
“兄长,我是为了阿姐来的”,贺长源语气有些着急。
贺长淮想了一下明白了,想必他也是听到了些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读书!”
“兄长,有些事情我想你必须要知道的,流言中的富商叫王兴,在你还在家时就觊觎阿姐的美貌,当时碍于你和父亲,他不敢有什么行动,后面父亲牺牲,你下落不明,这人就更明目张胆的骚扰,时任的知县是父亲旧友,多次挡住了这贼人,可后来兵变,知县被调离,新来的知县只管收钱,更本不管这贼人,这王兴就更加肆无忌惮,隔三差五来骚扰阿姐,说要…要纳阿姐为妾,在镇上瞎说,败坏阿姐的名声,阿姐一直强撑着,一直到郑家大哥和伯父回乡探亲,得知家里的遭遇,想了一些办法让我们随他们搬去京里来的,才摆脱了这人!”
“兄长,我见过太多次阿姐一个人偷偷躲着哭了,有一次被这王兴逼急了阿姐差点…差点去投井,幸好云湘姐姐发现的及时,不然…”回忆起之前的事,贺长源眼里泛着泪花,这些年这些事一直压在他心上,也是他努力读书的动力,他想出人头地,让自己的家人不受欺负。
贺长淮听着阿源的话,颈部青筋爆起,眼眶发红,他不知道这些,心月没有说,祖母也一直没有提,他以为他们来京里是因为战乱这里生活的更好更安定一些,不曾想她被逼成这样!
她一个人带着一家老小,竟被逼的想去投井,幸好被发现了,要是有个万一,那…那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贺长淮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声音阴沉着对贺长源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去,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读书!”
送走了贺长源,他一个人坐着想让自己冷静,却怎么了冷静不下来,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心月曾被逼到这种地步,他就想杀了这个人!
他不敢想当时江心月遇见这些事时的心境,有没有…又没有怪过他、恨他,他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让她经历了这些本不该她经历的一切!
贺长淮眼角泛着红,如果说之前是愧疚自己这些年对家里的照顾,那现在他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把她给忘了,明明是自己最不能放下的人,为何…!
“娘,这绣的是什么呀”,江心月在绣架前忙碌着,呦呦在旁边好奇的问。
江心月笑着看了看呦呦,“娘绣的这是披风,上次你跟哥哥收了太子殿下这么多礼物,我们肯定要回礼的呀!”,
“那呦呦也要回礼,呦呦也给太子哥哥绣一个小荷包吧,”听着呦呦天真的语气,江心月不由的笑出声,“呦呦都会绣小荷包了?”
“娘,呦呦可以学的,我很聪明的。”呦呦像是怕娘不相信自己,拍着胸脯语气坚定道。
“难得小姐有心,老奴给你找个样式来,小姐先练的玩玩。”薛嬷嬷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好,谢谢嬷嬷!”呦呦开心的回道。
江心月也跟着笑,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贺长淮。
贺长淮心里各种情绪翻滚,差一点,差一点他再也看不见这样温柔、这样让他心定的笑容了。
薛嬷嬷见贺长淮沉默着,以为两个人有话要说,就带带呦呦出去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江心月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问道。
贺长淮走到江心月身边,蹲下身,看着江心月,声音带些沙哑:“今天无事就早些回来了。”
江心月见这声音离自己如此近,才反应过来贺长淮就蹲在她身边,这距离太近了,她脸瞬间有些发烫。
贺长淮注意到她耳后这颗朱砂痣颜色越发的红艳,眼神移到她手上,看她正绣一件深色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