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孤独曼坐在华贵的褥子上,手中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周围的丫头屏气凝神,无人敢上前打扰。
这就像是一场无人规定的默契。
孤独曼看着那玉佩的眸子很是深情,那眼珠子表层快要滴出水来。
那块玉佩是她最宝贵的皇儿的贴身之物,当年先皇宠爱她们母子,奖赏了这块玉佩。
可....
她忽然脸色一黑,手心紧紧攥住那块玉佩,似乎要将玉佩捏出血来。
她想起了一个疯子,抱着她的孩子,将他活活摔死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对于那个女人,她对她的惩罚也够了,只是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她真正泄愤。
“来人!”孤独曼怒吼一声。
丫头匆忙走上来,“太后,奴婢在。”
孤独曼龇牙咧嘴般说道,“准备东西,明日我要动身去那里!”
关于她口中的地方,这些奴婢们自然知晓。
“太后是自己一人去,还是...还是与茴琰大师一起去。”丫头说话的时候喉咙处发出颤抖的回声,样子看起来很是害怕。
孤独曼紧闭双目,“跟茴琰一起吧。”说的漫不经心。
明元宫内。
任榕溪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一时间难以平复内心的波澜。
“师父的意思是,母亲让我知道真相,是想让我决心离开皇宫,离开这个给我锦衣玉食的地方,若我不知这血淋淋的事实,我会对这个皇宫眷恋,从而不舍离开对吗?”任榕溪终究是明镜一般的心思。
洛天郑重地点点头。
“从前的任榕溪知道这事吗?”时渊冷淡问道。
洛天摇头,“不知,我从来不敢告诉她,溪儿的脾气我清楚,孤独曼权倾天下,压制住了她,因此她费尽心力想要跟她斗争,但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弟弟被孤独曼害死,一定会马上要了她的性命。”
月色越发浓黑了,天空里稀少的亮色一瞬间被一团阴云笼罩住。
任榕溪抬眼看了洛天一眼,“师父,请你告诉我,母亲最后是如何惩罚孤独曼的,你既然说她动了杀念,那一定发生了更悲剧的事对不对?”
洛天叹息,如今的任榕溪有很强的的直觉,她对于这些事的感觉非常正确。
“是....”洛天望着夜色叹息一声,将思绪拉回了十几年前。
任榕溪的生母是当时的贵妃,她的爱子被权倾天下的皇后害死之后,宫中上下居然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大概很多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但他们都惧怕孤独曼的力量而选择了闭口不谈。
但让她不理解的是,先皇的态度。
她一个全心依靠男人的女人,不明白为何深爱自己的先皇,在面对失子之痛的时候,竟然无动于衷。
既然偌大的皇宫无人帮她为自己的爱子报仇雪恨,没有人肯为一个无辜的孩子讨回公道,那她只有自己动手。
一个深宫的女人,孩子是她的全部,可一夕之间,全数消失了。
恍若一场梦,但又冰冷得那么真实。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同样阳光明媚的下午,用同样的方式引来了孤独曼的孩子,唯一不同的是,孤独曼的孩子出现的时候,身后跟着许多丫头,她没有动手的机会。
她生而善良,因此在见到那个天真的孩童的时候有些举棋不定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隐形之中有一只隐形的手,让她做出了最残忍的一件事。
摔了孤独曼的孩子。
那时候,那个孩子四岁。
她看着孩子冰冷的身体丝毫没了生气,她失魂落魄地嚎叫着,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她的善良被自己的行为毁得支离破碎。
孤独曼当场就要了她的性命,这也是另外一处不同的地方。
他们的争斗换来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两个无辜的孩子没有了,弱者的生命也不复存在。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全天下只有孤独曼知道,外人知道的只是一些事实,谁死谁活,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悲剧慢慢蔓延开去,直至今日。
任榕溪听闻这件事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连时渊都有些难以接受,宫廷之中的斗争让他不寒而栗。
他收起有些惊异的眼眸,说道,“孤独曼很爱她的孩子,所以这些年一直将她的孩子放在一个地方,以黑羊之血为主,五毒之血为辅饲养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