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几十平方的空间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如果杀害并分尸周兰洁的人真是唐建高,此刻这间房子的主人就是一个穷凶恶极之徒,哪怕不知道这电是怎么突然断掉的,几个人也都默契地没出声。
奚凛最先反应过来,他那边“咔嗒”一声将子弹上膛,打开通讯器照明功能,猫腰沿着墙边摸索到主卧。
卧室门口出现他的身影后,瞿觅小声问:“是不是跳闸了?”
老小区设备老化,加之也没人经常叫工人来维修,突然跳闸是常有的事。
“说不好,我出去看看,你们待着别动。”
奚凛走后,杨中安和陶利也到主卧和瞿觅他们汇合。
这个小插曲搞得众人搜查只得暂停,好在提取到的东西不少。
不多时,奚凛回来了,没等大家发问,他就开口道:“走,先出去再说。”
瞿觅走在队伍最后,由于晚上只吃了半个烤红薯,饿得有点头晕,加之房间昏暗,只有通讯器有限的光亮照着局部。
走到玄关时,她不小心被地毯绊得踉跄了一下,而就是这一踉跄,她的脚踩到了一个圆柱形的,不软不硬的东西上。
“等等。”她朝前面几个人说,“这是什么?”
“怎么了?”杨中安转头问她。
瞿觅拿起脚下的东西,好在鞋套手套都还没摘,并未污染到它。
她将通讯器的光对准这个东西,那是一卷医用纱布。
瞿觅:“是纱布,周兰洁那条断臂不就是用纱布包住的吗?”
虽说周兰洁作为医生,家里也有医药箱,出现纱布并不奇怪,但纱布同时出现在被分尸的尸块上,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这卷纱布与监察处物证袋里装的那团纱布材质相同,那唐建高作为与死者共同生活的人,嫌疑更是大大增加。
将纱布装进物证袋后,几人悄无声息回到车上,以防唐建高复返,楼上楼下依旧有人把守着。
“你刚刚去看那断电是怎么回事儿?”杨中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是跳闸”,奚凛拧眉,目光在中控灯的照射下略显桀骜,“602配电箱里的电线被剪断了。”
杨中安国骂一声:“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啊,我看就是唐建高,这小子压根儿没把咱们监察处放眼里。”
“废话”,奚凛呛他,“要真是他,他都敢杀人分尸了你还指望他把你放眼里?”
由于暂时要住在监察处的宿舍,回去时,瞿觅顺便蹭了杨中安他们来时开的车,奚凛则开着自己的车从另一个方向回家。
折腾那么久,瞿觅整理完各种资料,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新的公寓宿舍即便放了很多生活用品,也还是显得空旷,在这种留白多的空间里,她的思维容易不受控地发散。
经现有的线索来看,周兰洁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天,要确定具体是多久,在找到完整的尸体之前,法医组还不敢妄下结论。
唐建高是本案的重点关注人物,但自从事发之后,他不仅切断了通讯器的定位功能,使监察处无法追踪到他。
更骇人的是,他似乎还正藏在暗处挑衅他们。
这条支线没法顺藤摸瓜,就只能再牵出一条另外的藤蔓。
瞿觅想到了唐莺。
听胡永业的意思,唐莺接到这个关于自己妈妈两天没去上班的通讯时,情绪似乎没什么起伏。
直觉告诉瞿觅,这个女孩子肯定知道些什么,就看她愿不愿意说。
又或是……能不能说。
算算时差,现在那边应该是下午三四点,思前想后小半晌,她还是坐起来,编辑了一条讯息发到从胡永业那要来的通讯ID号上。
在讯息中,瞿觅做了自我介绍,说了联系唐莺的目的。她不确定对方到底知不知道周兰洁已经遇害,因此她说自己只是为了失踪案而来。
最后,瞿觅还在通讯信息中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或是能说的,请在任何你方便的时间联系我,好吗?我们都很担心她。”
在她以往的采访中,接手过不少家属,亲人的离世与媒体不顾他们的情绪,只看新闻是否能成为爆款的行为,致使他们不愿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
瞿觅不知道唐莺是否属于这个范畴,所以她先发讯息试探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她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出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