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家里以前是有十多亩水浇地,不过地早没了。”老汗手指眼前大片棉花地,“这些都是福王府的地,小人是王府的佃户,给王府摘棉花。”
石开放眼望去,棉花地无边无际,心里有些吃惊,“这都是王府的土地?”
“可不是么?”老汗感叹道:“洛阳周边三百里,公子能看见的田地,十块有八块都是王府的土地。我们洛阳、孟津、新安、偃师的百姓,不是福王殿下看园子,就是帮王府种地。”
石开有些吃惊,密县也有王府藩田,不过大概只有两到三成,没有老汉说的那么恐怖。
这么多土地都是收不上税的藩田,怪不得老百姓要交的税越来越重。
“我听说种棉花,收益高,我看着田地收成不错,老人家给王府采棉花,日子还不错吧?”石开询问道。
“唉!这棉花采摘后,立刻就运去江南。那边有商人收了去做棉布,给的价格很高,不过这与小人没啥关系,田地的收益都归王府。”老头叹了口气。
石开皱眉道:“那王府没给你们工钱,你们怎么生活?”
“我们采够了棉花,一天能够吃上两顿糟糠!东西虽说不好吃,也吃不饱,但是暂时也饿不死。这年景有口吃的不容易,就我们现在干的活,好多豫西过来的流民想干,还没门路哩。”说着老汉拍拍屁股站起来,“公子,小人歇了好一阵,今天的棉花还没摘够,就不同公子说了。谢谢公子的枣儿!”
老汉又道了声谢,起身走向棉花田,然后吆喝一声,招来一个四五岁脏兮兮的大头小孩。
他把怀里枣儿给孩子,怜惜的摸了摸小孩脑袋,小孩便屁颠屁颠的拿着枣儿,钻进棉花地里,把枣儿又给了皮肤蜡黄,满头汗水的母亲。
石开站起身,又看了眼成片的棉花地,“我听说豫西那边灾情很严重,已经饿死了人。这么好的土地,不种粮食,都种了棉花,难怪河南缺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