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涛和蔡黑之从石家村逃回了密县,让郑县令和诸多士绅们吓了一跳。
三百官军居然被石开击败,只有他们两人逃回来,各人如何不震惊。
三更天,县衙内,依旧灯火通明,县里有头有脸的士绅,都被郑县令连夜召集起来,
蔡黑子一脸的愤怒,“郑知县,你们太不讲究了。想借我们之手,去剿你们县里的土寇,没有什么问题。可你们不能瞒报军情,这不是故意坑我们王千户吗?”
郑洞礼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三百官军怎么会被石家村的一群泥腿子击败。
“石家村有多少人口,多少青壮,县里一清二楚。”郑洞礼有些怀疑,“他们确实只是一群刁民啊。”
王维涛板着脸,“郑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夸大其词?那些人有弓箭、有鸟铳,你跟我说他们是种地的刁民,他们分明是土寇!”
蔡黑子附和道:“不错,那些人闻金而止,闻鼓而动,分明是支老寇。”
县里诸多士绅,对石家村的情况,也算是知根知底,他们都不知道石家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
他们心里和郑洞礼一样,非常的疑惑,可王维涛和蔡黑子却也不像是说假话。
王思业听得心急火燎,急得跺脚,“县尊,王千户,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我们现在要想的是,石开那小子击败三百官军后,会怎么办?”
郑洞礼反应过来,他内心颇为惊慌,连忙道:“对对!现在我们应该商议,怎么对付石开。”
王维涛咬牙切齿,“那小子击败我三百弟兄,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明天就回去找大帅,带一千兄弟回来灭了他。”
王思业道:“石开那小子现在已经疯了,他连官军都敢打,无疑是公开造反。王千户去请援兵要时间,我建议大家伙都把家丁拉进城。这段时间我们就别出城了,等援兵到了再做打算。”
郑洞礼颔首:“石开已经造反,本官要上报省里,而在此之前,大家要齐心协力,不能让石开打进密县,”
众人都深以为然,而就在他们交谈时,一个衙役匆匆跑进大堂,满脸惊骇道:“县尊,土寇杀过来了。”
郑洞礼神色一变,一群人慌里慌张的出了衙门,脚步蹭蹭的来到城头。
这时,郑洞礼往城外一看,只见远处一条火龙蜿蜒而来,看架势有好几百人。
这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石开果然追杀过来了。
郑洞礼不禁扭头看向城上稀疏的人影,心中不禁感到惶恐。
王维涛和蔡黑子对视一眼,觉得悬殊太大,县城怕是守不住,两人都不是密县的,没必要等死。
“郑县令,你们守城,我这就去搬救兵。”语毕,王维涛转身就走。
蔡黑子连忙跟上,“我同王千户一起去。”
这两人能跑,郑洞礼却跑不了。
大明皇帝朱由检可是个狠人,他治不了武将,地方文官敢弃城而逃,还是能够捉拿问罪的。
城内士绅地主也跑不了,各人家业都在密县,几代积累的财产,哪里是能够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郑洞礼见两人逃跑,只能和众多士绅一起,面面相觑。
这时,城外的火龙已经越来越近,郑洞礼有些慌道:“孙典史呢?把他给我叫来!”
典史是县令的佐杂官,属于"未入流",没有品级,不过却掌握县里的缉捕、监狱。
师爷连忙跑下城去,半晌后回来禀报,“县尊,孙典史说他吃坏肚子,拉稀拉到打摆子,上不了城。”
王维涛和蔡黑子逃回来,三百官军全军覆灭的消息,就已经在县里传开了。
郑洞礼恼火无比,可却没有办法,“先叫衙役们全都上城!”
“他们都病了~~”师爷哭丧着脸。
白天跟着去石家村的衙役,全都报销了,县里衙役们自然人心惶惶。
县里让他们抓抓犯人,欺负下老百姓还成,让他们打土寇,一个月才几个铜子,玩什么命啊!
郑洞礼只能对王思业等人道:“那些人靠不住,还得让你们的家丁赶紧上城防守。”
王思业等人不敢怠慢,知道让石开打进来,自己讨不到好,连忙招呼自己的家丁上城。
这些人都是他们花钱养着的,到了危机时刻,就得给东家卖命。
不过,养家丁护院很费钱,各家的家丁护院,只是用来对付不听话,不能按时缴纳地租的佃户,并不是用来对抗土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