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往扣蓝的左脚上划去,鲜血直流。扣蓝撕下褐衣的一角,包扎伤口,向众人拱手告辞。
扣蓝的壮举也让水立方动容:“想不到蛮兵所制的山野中也有智者。”
入夜,水立方将士兵分成左右两队,伏于蛮兵必经的山路两侧。左队的头领为疾如飞,右队的头领为潘生。他吩咐俩人,听到鸣鼓才可出击,追敌不可过三里。他本人和小巧玲珑留守空寨中对对弈。韩端领一百精兵保护他们的安全。营寨四周篝火照燃。
与水立方的胸有成竹相比,小巧玲珑脑子里还有疑虑:“先生以为蛮兵何将至?若不至,我军不是要在草地里熬过夜。”水立方跳出右马:“不过子时,敌兵必至。”
小巧玲珑手中虽移动棋子,心里却惦记着蛮兵的出现,还因有可恶的蚊子的干扰,使她精神不能集中,半个时辰不到,棋局让对方杀得七零八落。水立方道:“玖凤凰的心神如能安静下来,或许这局棋还有一线生机。”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确实是有理。”小巧玲珑望了水立方一眼,似乎随时发生的撕杀与他无关。
在老者的影响下,小巧玲珑也暂抛开杂念,全身的投入棋局中。急躁的韩端瞪大双眼,瞅着眼前的一老一少,挥动手中的偃月刀,不停地转圈。
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小巧玲珑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渐渐扭转败局。至亥时,棋局上双方相持不下。
水立方道:“只差两步便成败局,玖凤凰终能扭转乾坤,老夫佩服——如开局集中精力,想必我早该缴械投降。”小巧玲珑道:“先生过谦也,得益于你的提醒我才免遭落败,此局胜者实为先生。”
水立方道:“胜败由棋局所定,非从口中出。已是亥时,蛮兵应快到了。”他起身走出幕营。
一位传令兵疾步走来,躬身道:“禀元帅,蛮兵刚入我军埋伏圈。”小巧玲珑双手一拍,报销了一只蚊子:“蚊子真多啊,伏兵可有异常?”传令兵道:“人人伏地待命,只是蚊虫成群,众人痒痛难忍。”水立方道:“传令下去,绝不可轻举枉动,以免打草惊蛇。”传令兵领命而去。
却说蛮主常护派出的谍者未探得宋兵的具体人数,谋士啾陆从谍者提供的情报分析,宋兵人数应少于四千,于是常护仅领兵四千乘微弱的朋色来袭。
听到先行的谍者说宋营外只有几个打瞌睡的士兵,全无作战的准备,常护大悦:“周主派来的将领真是一人不如一人。听一名叫扣蓝的老猎户所言,宋兵元帅为一名弱女子,正好将她掠来作我新夫人。”啾陆道:“大王切勿大意,领兵者为宋国玖凤凰,曾大败曹军。听闻如今成了周主的义女。”啾陆的劝告不但未能引起常护的戒心,反而勾起他的贼念:“玖凤凰?义女?若能擒来,说不定还可用来向周主索取粟米。”啾陆不由得为主人的轻捏一把汗。
离营约一里,常护右手一挥,四千蛮兵潮水一般涌向前。
原来假装瞌睡的士兵两腿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空无一人的营寨,啾陆大叫道:“不好,中计,速速退回。”
这时,黑暗中滚来鼓声,三面竖起火把,三千宋兵齐声呐喊,千箭同发,敌兵中箭而倒。
蛮兵一听到“中计”二字,心中早有几分慌张,突然三面立起不计其数的火把,更让他们以为宋军漫山遍野,哪里还有心思应战,纷纷按原路溃逃。
蛮兵一乱,被蚊子折磨了几个时辰的宋兵将晦气发泄在敌人身上,个个争先,人人抢前。刀戟一刺,必是白的进红的出。
蛮兵争相奔走,只恨当初爹娘不多生几条腿。敌人整体虽乱,可常护的几百精兵还是有序地保护主人后退。
潘生、疾如飞均想取下常护首级邀得头功,无奈对方勇猛,又有贴身侍卫的阻拦,常护丢下死伤的士兵,仓皇逃走。
杀得性起的宋兵忘记了水立方的叮嘱,追赶在前面的人不知不觉入了三里外的树林。由于对地形的陌生,有十几人不慎掉入陷坑中,被坑中竖起的利竹刺死。
水立方担心常护有援兵接应,急忙鸣金收兵。
最后清点人数,蛮兵亡两千,宋兵亡三十人,伤一百馀人。
初战告捷,士兵全是眉开颜笑,疾如飞、韩端等人也是鼓不自胜,唯独水立方的脸和日常一样平静。韩端道:“先生为何不喜?”水立方道:“领兵者,应胜不骄,败不馁,侥幸获胜不足为喜。蛮兵虽折兵两千,可仍有有残众三千。如蛮主从村民中抽取壮丁,人炸数上仍倍于我军。故现在还不可言胜。”韩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