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下有一个密室,属下们找不到破解之法,只好暴力拆除。”
“死伤过半之后终于打通了,只是...”川彦欲言又止,“下面有几具尸体。”
还有一具女尸。
湛如致身体一僵,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推开川彦跑进密室。
看见那具女尸手上的玉簪时,脑海一片空白,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砸到手臂上,牙齿控制不住地咬住下唇,软着手脚爬过来,攥住那只簪子,想要拥抱已经成为焦尸的人却无从下手。
“连玉...”
簪子尖厉的刀刃划破了掌心,落下的血和晶莹的液体混在一起,湿透了衣袍。
他哭得不能自己,一度想要昏厥过去,脑海中那根跳动的脉络却不允许,突然他眼神一木,目光在女子失去双腿的部位上,看了许久,川彦几乎以为他失智。
兀自冷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他手托住额头,眼泪从指缝中挤出来,比刚刚更胜,却不再哭出声,只是安静的只有眼泪打在地上的声音。
川彦忍不住安慰,“将军,节哀,连小姐也不希望你如此。”
湛如致没有说话,良久才站起来,眼眶已经被红丝浸满,川彦却感觉他比之前气息更冷了。
让人望而生畏。
揭开了十几年来的披上的世家公子的皮囊之后的真正的湛如致。
“皇上宾天,请...”湛如致完全看不见先前的狼狈,小心的把簪子收进怀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川彦有些迷茫的低头看了眼已经分不出原本面貌的尸体,咬牙去办湛如致的交代。
皇权的纷争连玉一概不知,两人没敢往城里钻,就找了人烟稀少的乡下安顿了下来。
“阿月啊,你姐姐身体好点了吗?”衣着发灰的婶子递过来一篮子青菜,看了眼院子紧闭的大门,语气不掩担忧。
阿朝腼腆地笑笑,接过篮子把青菜放到厨房里拿着空篮子出来。
“婶子,我姐舒服多了,就是不能见风。”说着便笑,“等她好些了外面再登门道谢,婶子。”
两人初来乍到,还是陶婶帮忙赁的方子,就连米粮都是跟陶婶换的。
陶婶心下感慨城里人说话就是讲究,文邹邹的。
“那婶子等着你们哩。”
阿朝煮好饭,想叫人吃饭就看到披着头发站在窗边的连玉。
已经换下了华贵的裙子,身上是简单的麻衣,她就这么安静地站在窗边,分明垂着眸,却有着一股睥睨众生的感觉...
仿佛...仿佛那看起来有些孱弱的身躯立在雪山之巅,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距离感。
像窗边挂着的山茶花,以一种内敛的方式,张扬地盛开。
不可及。
他不由走上前去,“你在看什么?”
连玉扭头看他,笑了笑,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体内病气加重了。
她生了什么病,阿朝并不知道,只觉得心疼。
以至于在睡梦中总是光怪陆离的梦见两人决裂,总是互相试探。
一定是最近想得太多了。
他伸手想去关窗,“你还病着,不要吹风。”
连玉挡住他,“透透,万一能把邪祟吹走呢?”
阿朝闻言十分纳闷,邪祟?
怀疑连玉是不是被那老道士给洗脑了。
“哪来的邪祟,去吃点东西然后喝药。”郎中特意开了补身子的药,他来时就在药罐里煨着了。
想到这里怀疑地看她:“你别想找借口不喝药。”
连玉怕苦还是他不小心发现的,这人偷偷往窗外倒药。
连玉哑然,嘟囔:“你找的这郎中不靠谱,药开得太苦。”
已经被骗了两次的人没被她有些可怜的表情骗到,反而说:“我看着你喝。”
拗不过他,连玉只好捏着鼻子几口下去,脸都皱成一团,忙不迭往嘴里塞了个甜果子。
见碗里不剩汤药,阿朝才满意。
赶着人出去吃饭。
“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阿朝一筷子大半的肉都夹进连玉碗里,不经意的提起来。
两个人都清楚那边指的是什么。
连玉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看他一眼,“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自己是不会被轻易的放过的,不管是湛如致也好,玄英也罢,明里暗里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