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珂在前头抱着祁玉飞奔,柊婧在后头搀扶着云先生紧赶慢赶地追着。
魔狼车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弧线,沉息站在殿外,抬头,眯着眸子看着那威震四方的火翼魔狼载着黎珂几人离开。
“魔主。”息殿座下第一魔将交殖也同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拱手问道,“剩下那几个修士,要不要属下现在就去将他们解决了?”
沉息扭头瞥了他一眼,半边脸沉沉笑开:“不急,本座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这么早弄死,太便宜他们了。”
交殖不明白自家魔主在想些什么,但他向来都是忠心的下属,对于魔主的吩咐,他只有遵从的时候。
——
黎珂坐在魔狼车里,看着双眼紧闭,眉宇间尽是魔气萦绕的祁玉,周身的魔气不断地往外涌动,勾着祁玉体内的魔气,仔仔细细地将它们净化。
柊婧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家魔主动作。
云先生亦是看着黎珂的动作,不敢出声打扰。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黎珂用这样的方式去净化修士体内的魔气了,但这次看着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担忧时,他心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好像,他不太想要黎珂用这样的方式去帮助祁玉。
但他理智还在,他知道的,祁玉是凛华道君,黎珂帮了他,未来他恢复之后,定会念在今日的情分上,对黎珂手下留情。
再说了,那可是凛华道君,整个修真界唯一一个能与魔君实力比肩的人!
他是修真界的希望,无论如何,云先生觉得自己都不应该产生这种荒谬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大抵是每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都会产生的普遍思维而已,着实没必要多加谴责自己。
黎珂不知道他竟然也会有这种思维,若是知晓,恐怕是要嗤之以鼻的。
禁地之行,她拿回了自己作为“云储月”之时的记忆,虽说如今看开了许多,但也不可能直截了当地放下心中对云先生的不满,同他亲昵。
再说了,她做了二十多年的黎珂,有爱自己如珠似宝的父母,根本就不屑于云先生这份迟来的父爱。
他们说:“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黎珂赞同,并且觉得,这句话不仅适用于爱情。
亲情和友情,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伤害已经发生,伤疤也不会消失,难不成还指望着遍体鳞伤的人能够放下一切去接受迟来的忏悔吗?
话说回来,她现在也没心思去理会云先生的心思。
她只知道,她的弟弟小玉现在情况很不好。
她浑身的魔气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但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眉头皱得很深,目光有些惊慌地看着祁玉。
往常她给小玉净化魔气的时候,他体内的魔气都会乖乖地全部变成灵气,回到他的体内。
今日也一样,但奇怪的是,回到小玉体内的魔气,又在某种东西的作用下飞速地转换回魔气!
这是怎么回事?
黎珂不会医术,她大学所学的那一丁点儿皮毛,如今根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叫她把脉,她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在场的,倒是有一个人也许能看出来什么。
于是,她看向了云先生。
后者听了她的意思后,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凛……小玉被沉息单独带走过一段时间,他回来以后,我也替他看过,但是,普通的把脉,并未看出他体内有什么怪异之处……”
黎珂差点儿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不用灵气”了。
从她的作为“云储月”的那段记忆里,她知道,云先生之所以会修为尽失,并非是她修为有成后的蓄意报复。
而是,作为上清道君的他,在暗地里学一种禁术,企图用自己所有的修为,复活亡妻长黎清。
结果不言而喻,他不仅没有复活亡妻,还丢了两千多年的修为。
他很失败,对吧?
黎珂知晓找他是没什么用的了,索性闭上眼睛,神识在自己灵府里溜了一圈,把没事儿就睡大觉的储月给叫了出来。
储月吸收了禁地灵脉的一部分灵气,魂魄已然凝实了许多,但她还是没有具体的面容。
黎珂问过她,她的回答是:“日后我也是要出去见人的,总顶着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好?等你给我找好魂魄载体了,我再自己捏一张绝美的脸就好啦!”
储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