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冕弃是一点儿都不在意黎珂要去哪儿,或者说死在哪儿,反正也和他没关系。
但储月还在她手上,他唯一在意的,只不过一个储月罢了。
黎珂也没太在意他话外之意,只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是啊。”
冕弃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抬头之时,忽然发现了黎珂腰间那枚绯红血玉,他瞬间一愣。
“你这块儿玉,是从哪儿来的?”他问,眸色有些深沉。
黎珂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只是笑了笑,随口道:“红狐妖族偷来的咯!怎么,有什么问题?”
冕弃抿着唇,没说话,转身拂袖而去。
那枚血玉,他曾经见过,是跟在魔君重陵身后接见红狐妖王的时候见过。
那会儿,储月还在他身边。
自那之后,他们一同前往荒海寻宝物的时候,储月不经意间提过一次,说是那枚绯红血玉真是美得天上人间独有,若是她打得过红狐妖王,就把它抢过来,放在眼前,日日欣赏!
冕弃还记得,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一向不正经的眸子里迸发出了向往的光芒。
他那会儿曾暗暗地想,若是可以,他愿意陪着她,亲手将那血玉拿来,替她佩戴在身上。
可现在,黎珂戴着那血玉。
不过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灵玉,黎珂拿着它有什么用?她为什么会专程去红狐妖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绯红血玉偷过来?
冕弃离开后,黎珂便给祁玉发了玉简过去,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荒海那边的情况,而后又应沉息的命令,带着月殿的魔将魔兵往荒海的方向赶。
时隔多日,柊婧终于又见着她家魔主了,只不过这次魔主回来,似乎有些变化了?
说不上来是哪儿变了,总之就是看上去怪怪的,时不时地抱着一枚玉简傻笑什么的,都已经算是小儿科了!
她她她,她还总捏着腰间那枚绯红血玉,要么暴跳如雷,要么捧腹大笑——但都是自言自语。
柊婧觉得有点儿脊背发凉,但她不敢问,也不敢把这种事情说出去。
储月趁着柊婧不在,和黎珂说着说着话,忽然顿了一下,道:“你最近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好像把柊婧给吓到了。”
黎珂无辜眨眼:“有吗?我都没注意。”
一路越过御魔深渊,来到浩瀚无垠的荒海之上。
飞舟在天空中行驶,一眼看过去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五大魔主各坐各的,你不挨着我,我也懒得去理你,反正大家进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来沾边儿!
黎珂挑了个不错的位置,由上往下看着那发黑的海水,忽而想到那句“水深则渊”。
“荒海的确就是一片海。”储月低声同她交谈着,“魔君应当是在荒海底,距离仙府不远。但沉息估计是打算带你们去海上那片小岛驻守。”
黎珂点了点头,只不过:“海上的小岛,不会离魔君太远了吗?”
仙府是在荒海的最深处,这是毋庸置疑的。黎珂认为,这所谓的小岛,应当是在荒海边儿上的。
可如此广袤的海,岸边和中心的距离定然会很远很远吧?
魔君让他们来此驻守,他们隔这么远,真的能够帮到他吗?
储月明白她的疑惑,因为一开始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她一次又一次地潜入荒海底下的仙府,顺走不少宝贝的时候,她才知晓,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荒海上的那座小岛,唤‘无云’,它其实恰好位于整个荒海的正中央位置。”储月耐心地说着,“当初我曾见过它的全貌,它从侧面看,其实就是一个倒立的圆锥形,底座是得益于仙府灵气的托举,才会这么稳当地悬浮在海上。
“站在无云岛上,侧面来说,其实也就是踩在了仙府的头上。离魔君重陵驯服九头蛇的地方不远,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黎珂懂了:“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若是那些修士来了,待会儿大家打起来了,那座小岛会不会崩碎,然后大家一块儿落进黄海之中啊?”
储月抿了抿唇,道:“你知道为什么荒海这么深,我们却能每次都准确无误地找到海底的仙府吗?”
按理来说,航线偏离应当是常有的事情。
储月说,“无云岛和海底仙府之间,其实也不仅仅是前者被后者的灵气托举着。严格来说,更像是无云岛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