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元阳子被金光所震慑的前十八天,正月初八,北方鞑靼再次侵犯大明北部边界,此时永乐大帝已然将近六十,那个年月已经算是老人了。想当初征杀战守,二三十岁正当意气风发之际。而如今筋骨大不如前,日有起落,月有阴晴,人总是会老的,可是现如今朝中并无可委托北伐大任的将军,若是自己再去亲率大军征讨也犯不上。听得边界奏报后,永乐帝思虑再三,是战是和自己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沉声说道:“朕有些乏了,暂且退朝,明日再议。”文东武西众位大臣互相看了看,不知皇上这是怎么了,但都不敢多言,齐声道:恭送皇上回宫,皇上保重龙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永乐帝快步转身到屏风后,出得殿外坐上龙驹,宣过身边的小太监说道:”“速去请宁王进宫,有要事相商。”小太监躬身领命,一刻都不敢耽误转身便走。圣驾一行直奔乾清宫。
宁王朱权那几日还在京城,只皆因京西白云观翻修重建,这位宁王正是领头人,现在已然焕然一新,观址已然扩建了好几倍,此时正站在白云观门前与众道士说话。寺庙都是坐北朝南,那门前的路自是东西向,正在这时,由打路东来了两匹快马,路两边百姓无不慌忙躲让,看穿着打扮应是西华门守卫,骑着一匹棕色军马,手牵着一匹黑色军马,飞一般来至白云观门前勒马翻身,动作及其利索,躬身行礼:“皇上口谕,宣宁王进宫,有要事相商。”一旁边,宁王朱权愣了一下,看了看众人,众人脸上无不惊愕万分,似是不知眼前这位竟是名满天下的宁王,还道只是寻常财主善信。宁王略一沉吟,便对众人道:“皇上急召我入宫,定是军国大事,此间之事且等我回来再行商议。”说罢将图纸塞给旁边一位道人,牵过黑色军马,搬鞍认蹬跨上去,鞭鞭打马直奔西华门。
这宁王虽说和皇上差不多的年纪,也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但脾气性格依旧雷厉风行,腰板笔直眼光清亮,皇上则已然略显老态,事事已不能及时反应。不多时快马穿越西华门来至隆宗门外,翻身下马,快步往乾清宫奔走,此时皇上正在详看北方军报,宁王不等太监传召,径直迈进乾清宫,两旁边小太监也不去阻拦,想必是知道这位宁王的脾气,也知道皇上并不在意这些。宁王站在殿中,身形依然笔直,并不开口,永乐皇帝在翻看军报,也未说话,二人便这般沉默,偌大一个乾清宫,竟未有半点声响。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皇上合拢军报奏折,沉声说道:“北方鞑靼首领阿鲁台,现已举兵犯我山西大同,开平一带。”此言一出,宁王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坐在皇位上的永乐皇帝,面无表情。永乐帝深深的看了一眼宁王,叹了口气:“七弟,你我之间,真要到如此地步吗?”宁王还是未说话,慢慢转身在殿中来回踱步,永乐帝见状也不再言语,只得看着宁王,手扶着龙椅扶手,静静等待着。
“皇兄,时至今日,你觉得当初杀了连云山玉虚宫元阳子这件事是不是做的过分了?”宁王不知什么时候站定在大殿正中,笔直的身板朝着坐在龙椅上的永乐帝平静的开口问道。
“七弟,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朕知为此事你心存芥蒂,但没想到你竟然六年都没入朝见朕,那一个道士的性命真就如此重要?重要到教你我之间这个岁数了还老死不相往来嘛?”永乐帝并没有在意宁王口气生冷,毫无尊敬。只是声音语气略显激动,但随即便平复住了。
“皇兄,你在这深宫大殿里待久了,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年轻时结交的那些江湖人士,释道二教中的佼佼者我们都有过接触,其中不乏为了你的皇位建功立业的好朋友,但你可还记得这二教的规矩?”
“我自是没有忘,朕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
“那为何定要杀那元阳子?暂且不说他手里有他师父手抄下来的《清心经》,这乃是道门至宝。他犯了师门戒律,通敌卖国,自有师门来处置,如他这般的恶贼,需戒律院四位掌刑将他散功,焚表上奏天庭取消受篆,并打散他的魂魄,这些是他一个犯了戒律的道士应受的惩罚,而不是一刀了事。这恶贼死前定会被狱卒牢军羞辱,加之游街示众当街砍头,又将头颅悬与城门洞顶之上七日。如果这些加深了他的怨气,导致他一灵不灭,躲在其他不为人知的地方暗暗修炼,这其中的后果真真不堪设想。”宁王似是急迫的想说出这句话,但这句话这六年来却从未向自己的皇兄当面提起。
“你我与那袁珙初识之时,在龙虎山上那一个月朝夕相处,与他无所不谈,你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知?道门的规矩是道门的规矩,而朕坐在这个位置,需要面对的是满朝文武和全天下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