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照常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一层透明玻璃她看到流动在波士顿川流不息的静谧。
两人吃得都不多,菜很快就上齐了。
虽然许家的家教很严,但她发自内心地抵触繁文缛节。在台面上她当然会表现得彬彬有礼,但私底下还是会选择不拘小节。
莫晚不习惯吃饭的时候一点话都不说,但贺延一看就是那种食不言的类型,她时不时瞟了他几眼,默默进食并尽力保持优雅。她一边沉默地小口吃着龙虾卷,一边暗暗感叹贺延在任何时候都表现得那么无可挑剔,永远是一副有礼有节的姿态。莫晚不禁偷偷想象贺延吃螺狮粉的样子,她之前在万江吃过两回,确信他很难再保持现在这副悠闲优雅的模样,恐怕,他不可能会吃这种东西吧。
一餐饭毕,莫晚顿感刑满释放,贺延顺路送她回酒店。
莫晚很直率地问起他为什么会出席画展,毕竟这种小场面贺家一般都看不上眼。
“许老亲自邀请,总不好意思推脱一个病人的请求。”贺延眼里依旧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温和。
“看看许家股票涨了多少个点就知道了,许家唯一继承人许希延三个月来都没有什么消息,弄得圈里人人心神不定,股票也跌了,再不弄出点什么动静,恐怕下一次等着他们的就是股票跌停了。”莫晚自顾自地说着,心里其实默许了自己老爹找替身的做法,毕竟她也不愿意许氏落入旁人手中,哪怕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
贺延的眉心微微动了动,眼里满是玩味,但嘴里却认真念着她的名字,“莫晚,从你来找我签对赌协议那天,我就相信你肯定不普通,有猜对吗?”
大概是有些慌乱,莫晚不自觉地拨弄了下耳后的发丝,脑海里闪过一个有趣的想法,随后咽了口水镇定下来。
她蓦地凑近贺延的脸,双手撑在他的两侧,靠在他耳边柔声道:“你再猜。”她的声线低哑,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和狡黠,浅浅的气息染得贺延的耳廓一片晕红,仿佛宣告她旗开得胜。
莫晚直勾勾地凝视他的眼眸,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邪笑。贺延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意味不明,他轻呵一声,莫晚毫无防备地被他揽进怀里。
贺延朝她的脸一点点凑过来,莫晚双手环住他有力的颈,脸颊烧得通红,几欲闭上双眸。贺延温热的嘴唇似是不经意蹭过她的脸颊,张开唇极慢地告诉她你刚吃完饭,不动声色地松开禁锢她的怀抱,眉眼舒展地将视线移到车窗外,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莫晚因尴尬而脸红到极点,有些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还是被他耍了。
好在已经到了目的地,莫晚急着下车溜之大吉,差点要扑街,贺延无奈摇头笑笑,喊她小心点。
莫晚回到套间收到蓝珊发来的消息高兴说自己过几天要回万江了,许希延和她一个航班。莫晚心下了然,着手订了后天的机票回国,出于某种心理,她还是没法不在意这个替身的身份。许父也有一定概率不知道这个许希延是假的,她和父亲的关系说不上好也提不上差,一时没认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