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莉明显是愣住了，莫晚清晰地看到她瞳孔微微一震，她优雅的面具下，出现了一丝破绽。

“我不知道。”郭莉的眼神没有躲闪，很诚实地回答了莫晚。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让自己真正地投入到一段感情当中过，男人，对她来说只是生活的调味剂。爱情？这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陌生的名词啊。男人们选择和她在一起，一为美色，二为实现个人财富自由。郭莉也是个慷慨的，不介意陪他们玩一玩，只要他们够听话，不要惹怒自己就行。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莫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他很有活力，而且很主动，我就答应了。为什么不呢？我还是挺喜欢他的。”郭莉好像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回忆，微眯着眼睛很享受地笑了一下。

“你把他当什么？男朋友……还是情人?”很多富豪情人不断，却一直没有什么正经交往关系，莫晚不想黎淮被人当成玩物，但是她对郭莉也不够了解。

“当然是我的男朋友，你这样问是把我当什么人了？莫警官。”郭莉不怒反怒，拧起秀丽的眉毛，表面挂着微笑，但却让人不禁感到胆寒。

郭莉承认自己的交往经历丰富，但她也是个有底线的，她绝对不会去玩弄别人的感情。只不过每次都会和对方说好，自己不会付出真心，也奉劝对方不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多久全看她什么时候觉得腻了。至于一脚踏多只船的做法，她不敢苟同，更不允许别人这样对她。

“抱歉，黎淮是我好朋友的弟弟，所以就没忍住多嘴了几句，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很抱歉。”莫晚低头揉了揉眉心，神色歉然。

“我懂，最近多去放松一下吧。亲爱的，你需要休息了。”郭莉脸色平淡，从容一笑，像春风一般在莫晚眼前离开。

莫晚回了公司收拾好东西下班，走出大楼的一霎，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她清楚地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停在这里等她了，不会了。

莫晚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憋住什么她不允许流露的情绪，一鼓作气地往家里走去。黎梦说过今天要邀请弟弟黎淮来公寓里吃饭，她要准时回去，不能在街上多停留。

黎淮和黎梦的性格都很活泼，三个人闲话家常，桌上的家常美食香气扑鼻，灯光也温馨可亲。莫晚承认，她今天有了短暂的开心。

莫晚进厨房从冰箱里拿点水果出来洗，正好碰见黎淮在洗碗，两人便简单聊了几句。

“郭莉，她…她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刚开始两人还只是聊聊天气，没过多久黎淮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手上洗碗的动作也有点心不在焉了。

“嗯，她告诉过我，你是她的男朋友。”莫晚冲他莞尔一笑，洗好水果就出去了。

黎淮没在厨房呆一会，就匆忙擦干净手跟着莫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郭莉，她还有没有跟你说点什么别的？”黎淮搓了搓衣角，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

“她对我弟是认真的吗？”黎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姐弟俩四双眼睛齐齐盯着莫晚。

“唔，我觉得是的。”莫晚咽了口水，眼睛不知该往哪放，这种事情，她怎么会比郭莉本人更清楚。

“这种事情是不该问你，只是，我昨天约她出来吃饭，她爽约了。所以我才会......算了，没事。”黎淮坐得稍微近了一点，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神情是隐藏不住的凝重。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你还要坚持吗？你对这段感情……有信心吗？”莫晚注视着他的眼睛，但又没有真的在看他，仿佛只是透过他的眼眸和昨日的自己交流。

“她是我坚定的选择，我不在乎结果，我只在乎她有没有真的爱我，只要我们还相爱，就没有理由不继续在一起。”黎淮大概是想起了甜蜜的回忆，连看着一盏茶杯，眼里都能充满爱意，“那你呢，是因为什么放弃了？这样做，你幸福了吗？”黎淮转过头来问莫晚，顺带连着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真挚，但是他得不到莫晚的回答。

莫晚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这个问题，她无言以答。待夜深人静，独对空房饮孤寂，她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她本不该如此的，但她又能如何？

黑夜一无所有，给不了她安慰，失眠是她不得不支付的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