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黄泉水。

这都是因为他而丧生的生灵，是他的罪孽。

将来百年之后去到阴间，这也是要记上一笔的。

偏偏林芊竭尽全力的这个孽债给抹平。

他这辈子真的欠了林芊太多。

明明这件事应该是他去做的，但他却帮不上一点忙。

陆判告知林芊，所积的善缘已足够强大，菩萨对此很是赞许。

林芊愧不敢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同族，没那么无私。

好在殊途同归，能让萧崇的国家越来越好，她也是欣然的。

林芊感觉周身暖洋洋的，体内似乎踊跃着一股澎湃的力量，又慢慢的流逝着。

“我佛慈悲，谢菩萨允我以血肉道行魂魄为祭……”

旻钧邢眼睁睁看着林芊身上隐隐浮出一丝金光，接着金色光芒越来越盛，从林芊身上向四面八ybtd方射去，将整个黄泉池水笼罩，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旻钧邢心里不由得激起无限的澎湃之感。

他感觉到了一股很强很浓郁的生命力在复苏，心跳到了嗓子眼，跟着紧张期待起来，一个族群的复兴，他有幸见证……

金光慢慢散去，黄泉池水已经干涸，里面原本的皮毛，变成了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狐狸们。

放眼望去，有数百只，好似还在沉睡。

其中最惹眼的就是一个小女婴，她有着狐狸的耳朵和尾巴，白白嫩嫩，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旻钧邢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来，这就是他的女儿福宝，没想到还能失而复得。

这次他一定会让她人如其名，长在福窝里，不受一丝风吹雨打。

旻钧邢永远都记得林芊的撕心裂肺。

因为他的残忍，她不得不亲手将最爱的女儿给杀死。

如今好了，母女俩可以从头来过，福宝可以在母亲身边安然长大。

不知她会出落成什么样？

但他知道林芊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想到这里，旻钧邢笑着向林芊看去，倏地眼睛睁大，不可置信。

金光暗去之后，林芊的生命仿佛也跟着金光一起消失，刚才还绝美的年轻女子，转瞬竟然鸡皮鹤发，迅速衰老。

旻钧邢踉跄的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嘶吼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第38章 死亦何苦

“除了黄泉水和善缘，我族复活还需要以我这个修炼最高的狐妖，以自己的千年道行魂飞魄散为献祭……”林芊皱巴巴的脸绽放出满足的笑，“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旻钧邢，你会好好养大福宝的，对吗？你也会保护我的族人，我的同类，不让猎妖师伤害它们，对吗？你放心，我不会令你为难，如果它们真的做了错事，你可以惩戒，但我请你不要，因为它们是妖……”

旻钧邢崩溃欲绝，发狂喊道：“我知道，我知道！这辈子我犯的最大的错，就是对妖的偏见太深，我早就知道错了！你为何不肯告诉我，要用你自己的命来献祭？我一定能找到别的法子，找不到就让我来献祭好了，这本来就是我造的杀孽……你应该和你的族群好好生活在一起，不该是这样的……”

“你不行的，只有我才可以……我很高兴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赎罪。我也有错，我也不是无辜的……如果我没有对你痴心妄想，没有死缠烂打追下山，它们都会活的好好的，不会吃那么多苦头……”

无数个日夜，林芊的心反复被当初薛曼曼的话给啃噬得千疮百孔！

“它们都是被活活剥皮的！满山遍野的哀嚎！”

她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如今好了，她把欠它们的都给还了。

菩萨还会念在她做了那么多功德的份上，让它们忘掉了前世惨痛的记忆。

值得，真的值得。

旻钧邢还是无法接受，如果他一开始知道，说什么都会阻止林芊。

他就是这么自私，即使林芊恨死了他，他宁愿先死在林芊手里，也不想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不、不该是这样的，该死的是我！”旻钧邢大吼道：“菩萨！您看清楚，是我犯下的杀孽！凭什么让林芊来偿还？菩萨您听到了吗？让我魂飞魄散，我不得好死！”

喊到最后，他渐渐泣不成声，“我不信，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

林芊的脸皱了起来，其实也看不太出，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