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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肚皮与脸皮

天一亮,四个人挎着鼓鼓囊囊的被窝,一溜歪斜的来到一个小区门口停下来。

天已经晴了,太阳从乌云中艰难的爬出来,将一丝丝热气吝啬的洒在人的身上脸上,很快又被地上融化冰雪的凉气撵跑。

路边一个卖早点的小吃摊,几个人站在旁边,看着男男女女吃着流油的包子油条豆腐脑,口水冒出来,又咽回去,又冒出来。又咽回去。几个脏兮兮的小青年站在这里,老板挥着油腻腻的脏手,赶苍蝇一样不耐烦的轰赶他们:”走,走,快点儿一边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一对夫妻带著四五岁的儿子吃饭,要赶去幼儿园,买的包子油条没有吃完。女人说:”把包子打走吧,扔了怪可惜的。”

男人头发像刚用油条抹过一样油光铮亮,西装领带,干部的样子。听妻子说的话一脸的厌烦:“我去办公室,带着几个剩包子算是咋回事儿啊,扔了吧。”

女人道:“天天教育孩子不要浪费食物,你这样扔了让孩子咋想啊?”

男人往四周一扫了一眼,看到二歪和琉璃站在不远处。他把那些包子油田一拢堆儿,对着二歪喊道:“要饭的,把这包子拿去吃吧。”

二歪看着琉璃,意思在问:“要吗?”

琉璃把头扭上一边。

那男人又喊:“那几个小伙子,给你们吃的,要不要?”

二歪道:“琉璃哥,喊我们哪,要吗?”

那男人看到几个人犹豫不决,就和老板要了一张马粪纸,包好那些包子油条,走过来塞到二歪手里。“这有啥不好意思,吃饱不饥,脸皮没有肚皮重要。”

二歪呆呆的捧着那些包子,不知如何是好。

“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我们吃了这几个包子,就彻底抹去了做人的底线,从此后真的是乞丐了。”琉璃后来这样评价这件事儿。不过,他当时没有这么高的思想高度去看待这事儿,只是一种原始的思想认识,认为在京城大街上,几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捡别人的剩饭吃,一辈子都会感到害羞,那是做人的耻辱。

“我饿死也不会吃那几个包子的。”他看着二歪一字一句说完,扛起包裹走开了。二歪将包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和为民一起去追赶琉璃。铁棍趁机拿起包子,三把两下塞进肚里。

路边坐一个瞎子,正用弦子拉《天仙配》,前面有一个破旧的罐头瓶。瞎子一身破衣烂衫,拉出的曲调却是那么清新悦耳,如深秋的一堆枯枝败叶中响起的虫鸣一般,赏心悦目,吸引不少过路行人的顿足,不时往他面前的罐头瓶扔些零钞硬币。

琉璃把几个小兄弟拉在一边,小声嘀咕:“我们咋也比那个瞎子强吧,自己动手挣饭钱。你们会不会唱戏?”

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没有理解琉璃话里的意思。为民有点扭捏:“我会唱河南坠子。”

琉璃说你唱几句听听。

我先想一想词,这是在牛屋里跟那帮老光棍学的,没有认真记,谁知道今天能派上用场啊。为民想了一想低声唱了起来:“八月十五月真明,一男一女在屋中。男上女下搂的紧啊,吭哧吭哧叫连声……。”

几个人非常淫荡的笑出了声,铁棍还没有回过味儿来。琉璃急忙喊道:“打住,打住。看你平常和个妮子一样,肚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当着众人的面能唱这些裤裆里的戏吗?你不要脸别人还要哪,赶紧换一个好一点的。”

为民说我唱一个《傻子进洞房》吧:“新婚洞房头一天,新媳妇坐在屋里泪涟涟。要问新媳妇为啥哭,只因为找个老公心眼不全……。”

铁棍和二歪笑翻了肚子、琉璃一听又把他打断了:“你唱的咋都是裤裆里的玩意儿,你这是叫什么黄色传染,对,是传播流毒,派出所会把你当流氓抓起来的。”

二歪咳嗽一下,说:“我唱《花木兰》吧,只会几句。”

琉璃说两句也可以,总比不会好。二歪捏着嗓子唱到:“花木兰羞答答,施礼拜上,尊一声贺元帅,细听端详。阵前的花木棣就是末将,我原名叫花木兰哪,是个女郎……。”

二歪还象那么回事儿,像有裂纹的老旧唱片,断断续续的杂音,但还是那个调儿。琉璃看看,说算一个吧,不过还得有个节目。

铁棍想了想,说这些歌儿都会前两句,没有词瞎唱也不行。

“咱们现编个节目,以前在学校不是经常演三句半吗,咱们编个三句半怎样?”琉璃突然醒悟,提出这个意外的想法。

二歪说:“那词是老师编的,我们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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