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哼哼唧唧的,不由得大怒,抬腿又是一脚直接将赫连风从台阶上踹了下去。
赫连风一口气滚下五个台阶,滚到地面上,又滚出好远,这才停了下来,也终是醒了。他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对不起。”他冲那店老板鞠了一躬,说一声。
“快滚!再让我看到你在我店门口睡觉,我打死你!”店老板说完,打开店门走了进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下架凤凰不如鸡啊!
清早的路人看见了这场景,好一阵围观。可看见一身脏兮兮、衣衫破烂的赫连风,立马跟避瘟神似的,远远走开了,再无人看他一眼。
赫连风身心凄然,行尸走肉一般转身默默离去了。
就这么休息了一夜,‘九天玄酿’的功效却并未散去。此时走在路上,头仍然晕的厉害,还隐约能嗅到一股难闻的酒臭味,走起路来更是摇摇摆摆的,好几次都险些要撞在旁人身上。年轻的少女们见了这么脏还一身酒臭味走路摇摇摆摆的赫连风,均是大声尖叫,直呼“流氓”,提着小包就抽在了他身上,然后远远的跑开了去。
赫连风头晕得厉害,意识都集中不起来,也不在乎路人的打骂了,忍着心下的屈辱快步离开。
黑虎让自己来上海找他,可上海这么大,去哪里找黑虎啊?咳,可能黑虎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吧。谁能预料到几个月前还是在校学生的赫连风,一夜之间就沦落至此呢?还是自求多福吧……
如此在街上浑浑噩噩的不知又走了多久,早已是日上三竿了,人流涌动的尽是上班族。赫连风混在人群中,众人自觉地离他数尺之遥。如此就形成了一个圆圈,将赫连风罩在其中,高处看了,倒有几分可笑。
突然,身后凑上前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同时,赫连风又是一晃,两人一下子就撞在了一起。
“哎呦!”这男人一声痛呼,他的手却随着他叫声鬼魅般地探进了赫连风背后的包袱里。“你不会好好走路么?看着点好吧!”男人又怒斥一声,手已经收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赫连风转身冲着男人连鞠躬带道歉的,生怕惹上是非。
“哼。”男人冷哼一声,大手一甩,却是看也不看赫连风,扬长而去。
赫连风一阵茫然。
呵呵,自己现在就如同那过街老鼠,真是人人喊打啊,一个小市民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辱自己!
赫连风不再走动,竟就这么怔怔地立在原地,任凭头晕目眩有若天旋地转,仍自屹立不动,心下一片愤然。
他突觉包袱好像轻了许多,晕晕乎乎地取下了,打开一看,瞬间就酒醒了!他的两个金锭子竟然不见了!
赫连风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幕幕画面,最后定在方才那男人身上,顿时便怒了。“是他!这个混蛋!”他怒骂一声,转身便冲进人群里,大手一拨,直接将路人拨开了去,在众人的怒骂惊呼之中,飞快地窜了出去。可四下张望了,哪里还能看见那人的影子?
赫连风心下哀叹。若非我尚未清醒,头晕得厉害,那男人又怎么能在我身上偷到东西?不过,即使是我方才未清醒倘若动手的话,五十个人依旧不够我打一锅的,那人能在我身上偷到东西,只怕没有什么特殊手法是不可能做到的!
赫连风叹一口气,转身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
“嘿嘿,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我真要把自己饿死了!没有身份证明是其一,有身份证明还有全国通缉令!”兀自苦笑着。赫连风转眼便看见了街角贴着的通缉自己的告示,大步走了过去,就站在了那告示跟前,细细打量着自己数月前的容貌,心下苦笑:“现在还有人能认出我么?”
这会儿他头发长的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又生出了胡子茬,身上脸上又脏又臭,谁也不会把他和逃犯、杀人嫌疑犯联想在一起啊。
抬头又看了看通缉令,赫连风冷笑几声,随后转身离去,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不分方向的乱走着。人生地不熟的,反正走到哪里都是一样陌生,都是一样的忍饥挨饿,还认路做什么呢?
——
又是一处街角。
赫连风看见了一位弹吉他卖唱的少年,不由得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
这少年用一个大大的帽子罩住了他的容颜,不顾众人的目光,只弹着他的吉他,旁若无人的歌唱着。他脚下的琴袋里已有了好多零钱。
赫连风不由得伸手抹了抹腰间的葫芦。倘若此时让震魂将我的箫、笛带出来,以我的技艺,靠着吹奏,应该也能苟且过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