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南说完，自沙发里站了起来，空气中还飘荡着些许血液的味道，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垂下。

“还当真是小朋友，呵。”

“你就为了说这句话过来吗？”顾清颜看着他推门而出的动作，“用手机说不行吗？”

“怎么，嫌我说话烦了？”

“没，没有，我可没这么说过。”

顾清颜微微一缩，下意识地将怀中男人抱得更紧，路一沉轻哼了一声，“顾小姐，轻一点。”

“对不起，我下意识。”

顾清颜连忙松开手臂，季向南已经推门而出，她也连忙将怀中腿软的男人抱进了他的卧室之内。

“你是不是饿了？”

顾清颜将他放到床上，“你有好好吃东西吗？”

身为作家，作息不规律很正常，甚至一日三餐都无法照顾到也是常有事，路一沉这么年轻，但每次进食之后虚得直接腿软，这让顾清颜越来越担心。

“我不懂人类的食物怎么做，我要不要给你……！”

躺在床上的路一沉拉了她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身侧位置，“没有顾小姐，我一直都睡不好。”

没有她就睡不好，那他之前的二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一直都睡不好，我一直在吃助眠药。”

路一沉低低开口，“只有抱着你，我才能摆脱药物，不会做噩梦。”

噩梦……

顾清颜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未来的几十年他若是一直这样，人类脆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多久。

寿终正寝……他一旦出意外，她也别想从契约中逃掉了。

老头子几次三番告诉她要照顾好自己的食物，顾清颜轻叹一声，直接爬到了他的床上。

路一沉嘴角噙着笑容靠了过来，埋进了她冰冷的怀里。

“小朋友，只有他这么叫你吗？”

轻浅类似低喃的话语传来，顾清颜嗯了一声，还真的只有季向南这么称呼她，其他同族表面上给季向南几分面子，背地里都叫她更为难听的称呼。

“那我呢，我要叫你顾小姐，到什么时候。”

路一沉忍不住收紧手臂，他轻叹口气，“……清颜。”

身体靠在床头柔软垫子上的顾清颜，就跟全身过电了一样。

她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甚至以为在名字被唤出的瞬间，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错觉。

“清颜，清颜……”

路一沉轻声低喃，顾清颜只觉得整个身体忽然被什么东西用力拉扯，朝着他而去，朝着他呼唤而起的声音而去。

无法拒绝，无法反抗。

“清颜……唔。”

冰冷的手猛然封住了路一沉的嘴，带着细微的颤抖。

不可以让他再唤了，不可以！

埋在她怀里的男人也有些意外，缓缓地抬起头。

昏暗的房间之内，放在桌子上路一沉的电脑突然亮起了屏幕，有信息不断响起的声音。

顾清颜的手捂住他的薄唇，发现他不再呼唤，这才移开。

“有人找你。”

顾清颜别开目光，有些不敢看他，整个人还沉浸在方才的被呼唤中，这就是老头子所说的，必须回应他的呼唤吗？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他的声音，给她套上了项圈。

路一沉微微抬起上半身，顾清颜以为他要起来，却不想下一秒他压了过来。

“清颜……”

男人的低喃如风，却狠狠地砸在了冰冷胸膛之内，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之上。

再次探手，却被他温热的手握住，一个用力，桎梏在了头顶。

“就这么想捂住我的嘴吗？”

路一沉居高临下地看她，手微微用力，让她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就这么不想让我喊你的名字吗？”

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顾清颜声音哽在喉咙里，路一沉轻笑一声，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自床上离开坐到了电脑面前。

好看的手指继续敲击键盘，专注于回复某些消息。

顾清颜看着他的侧脸，默默地下床推门离开。

躺在床上，顾清颜自己都有些失眠，房间里是秒针不断转动的声音，翻来覆去，她闭上眼都是路一沉的那双眼睛。

“真是够了，被一个食物弄得心浮气躁。”

顾清颜捂住自己的脸，躺在床上喃喃低语，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