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失去理智，完全化为兽类的顾清颜，见到这个已经同他记忆里深爱的那个女孩儿完全不一样的顾清颜，他迷茫了。

没有对比，他永远都看不见自己的退缩。

是的，他退缩了。

当眼前的这个顾清颜同记忆中爱着的姑娘完全不一样，甚至已经脱胎换骨变了样，他才意识到，吸血鬼，是多么的可怕。

他们看向人类的眼神，他们可以轻易扭断人类骨头的力量，可以瞬间夺取人类生命的手段。

食物，这就是他们看食物的眼神。

余生的手死死握紧，路一沉不怕啊，他一点都不害怕她。

“你找不回她了。”路一沉看着怀中紧盯着他脖颈不放的小吸血鬼，轻轻笑了，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牙齿，在她咬上来的瞬间，迅速划走，惹来了她更为不满的低吼。

余生坐在那里，缓缓抬起头。

顾清颜，正面对着他。

余生的瞳孔狠狠一缩，顾清颜那双鲜红如血的眸子，里面充斥着对人类鲜血的渴望。

她的尖牙露在外面，眼神凶狠无比。

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扑上来，将自己啃噬的一干二净。

“你记忆里的那个顾清颜，已经死了。”路一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微微蜷起手指，将她的黑发缠绕了上来。

“你真的有勇气，接近现在的她么？”

路一沉看着余生，手轻轻一推。

顾清颜被十字架束缚的身体，猛然朝着余生的方向倾倒，这个瞬间，余生惊恐的身体往后退。

他没有开口，但他的眼神已经明确的表达了一个意思。

走开，怪物。

路一沉嘴角的笑容消失，他的手，扶着顾清颜的腰将她轻轻拉回到自己怀中。

余生狼狈不已的抬起头，看见了他轻蔑不已的眼神。

他苦涩笑了，手指在又紧又猛的蜷缩之后，缓缓松开。

关节处泛白，到最后由血色填充。

“你赢了，路一沉。”

余生看着他怀中的顾清颜，“我不再执着了。”

这句话说完，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心脏像是被挖出了一块什么东西，疼的瞬间红了眼睛。

“我爱她，是真的爱她。”

路一沉看着坐在那里深陷痛苦的男人，微微挑起眉峰，“你爱的，只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不是现在的她。”

余生的手指颤抖，“……我已经看清楚了。”

他听见了路一沉的笑声，这笑轻柔无比，却像是快巨石凶猛无比的压了过来，压的他瞬间不能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余生抬眸，看着他那双好看的黑眸，那里面，有一个无尽向下延伸不见底的黑洞。

“可怜可悲的人类啊。”路一沉喃喃低语，黑幕盯着他的眼睛深处，手，按在了他心脏跳动的胸腔位置。

“带着你那可怜可笑的爱，永远活在只属于自己的回忆里吧。”

余生的瞳孔微微一缩，记忆里所有关于顾清颜的片段开始模糊，仿佛是在做一场记忆摘除手术，有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工具，对他的记忆开始整理、剔除。

那些过往的片段，一个接一个的弱化，直到完全消散。

他们共有的画面，欢笑、害羞的脸红，心动的瞬间，彼此牵手、拥抱的回忆，如淡去的墨水，最后连痕迹都没有落下。

暖暖，对不起。

余生的眼角落下温热的泪，无力抓住这份记忆，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

第227章 你还有我

顾清颜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被抱在路一沉怀里。

这是一个干净安静的包房之内，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让她瞬间惊醒，这是属于路一沉的味道。

她睁开眼，血眸里倒映的，就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路一沉，他微微歪着脑袋，脖颈上血迹留下的痕迹还在，还有被深深啃咬的伤口。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更像是……

“路一沉！”

顾清颜迅速趴到他的胸口，好怕再也听不见那美好的心跳声音。

砰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温暖又熟悉。

顾清颜忍不住贴的更近，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她冰冷的身体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