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上。

空气中涌动着人工制造的花香味道，顾清颜找到了一条遗落在外面的毯子，将路一沉裹了进去。

他脖颈上的红色指印交错，还有他衣领上沾着的血液，顾清颜微微咬唇，不知道那时候他会经历怎样的害怕和恐慌。

面对失控的余生，面对就在自己眼前被吸血致死的温婉，那时候的路一沉会是如何。

毯子里的路一沉快要将自己缩成了球，面色苍白的喃喃低语????着什么，顾清颜跪在他面前，听见了他破碎的声音。

“别过来……别过来……”

“路一沉。”

顾清颜开口，缩在毯子里的男人并没有回应她，只是喃喃低语着，将自己越缩越紧。

“路一沉，醒醒。”

冰冷的手隔着毯子伏在他肩膀上，轻轻推了推。

“走开……”

他低语着，眉峰越皱越紧，额头甚至有汗水滚落。

“路一沉，路一沉！”

顾清颜微微用力，路一沉的身体被她推的晃了起来，他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他恍惚的以为回到了那几年。

“清颜……”

他唤着，话语里是深深的渴求。

他就这么唤着，没有伸出手，就这么缩在毯子里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

顾清颜被他的呼唤拉扯着往前，身体不断靠近，冰冷的心脏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在他一声声的呼唤下越来越清晰。

十字刻印自她的脖颈一侧浮现，那上面的温度如烙铁般，随着他的呼唤刻印越来越滚烫，像是在回应着他的声音。

“……清颜！”

他似乎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人是她，直接扑了过来。

他身上裹着毛毯，跌跌撞撞的跌进了顾清颜怀里，被她稳稳接住，他的双手自毯子下面扯出来，发狠般的抱住她的身体。

滚烫的泪自他的眼角滚落，身体在发抖着。

顾清颜探手将毛毯重新裹好，将他连人带毯抱了起来，“好些了吗？”

怀中的男人摇头，“我的头很疼。”

顾清颜皱眉，监督者对他摄取记忆的行为太过暴力，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了。”

他窝在她怀中，“我没有被咬，对吗？”

“没有。”

顾清颜抱着他坐在躺椅里，听见了他的喃喃低语，“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温婉死了。”

顾清颜的手将散开的毛毯一角收紧，路一沉抬头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她倾身，轻轻的吻住所有的泪水，“别怕。”

修长有力的手指用力抓紧她的衣服，路一沉黑眸闪烁，脖颈上的血印子在黑暗里更是触目惊心，“清颜，你难过吗？”

冰冷的血眸看着他，顾清颜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他抱的更紧，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还哪里疼？”

顾清颜的手摸着他的头部，轻轻揉捏了几下，路一沉微垂黑眸，拉着她的手按压在心脏之上，“这里疼。”

她的掌心下方，他的心脏在跃动着。

“我不该睡着的。”

顾清颜喃喃低语，看着自己的手掌上他染血的手指，“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你一定很害怕吧。”

路一沉没有说话，按压她手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顾清颜轻声低语，“你看见了，温婉是被吸血致死，吸血鬼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就是这样的结果。”

她没有抬头，“想逃走吗？”

路一沉看着她低垂的头顶，眼里的恐惧和慌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轻声开口，抓起她的手掌贴上了自己脸颊，“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不会离开你。”

顾清颜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用力握紧。

“我到底要告诉你多少次，你才能相信你自己根本不会伤害我。”

冰冷的手，强制的自他手掌抽离，他身体上的毛毯被裹的更紧，顾清颜抬起头。

“路一沉，我怕了。”

她的血眸看着他的眼睛，“我看到温婉就那样死了，我才意识到吸血鬼的失控会有多可怕，我不想让你死在我的尖牙下，与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