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顺带瞧瞧她脸上的伤!”
姜芸在一旁坐立难安。
一层的屋子里染着淡淡的熏香和药味,并不难闻,反倒是有些安神的效果,让睡着的人舒心多了,因为宛溪面容看上去安稳极了。
今日陆府办喜事儿,酒楼打烊得早。
秦芒和姜力昨日便搬回姜家住了,一个是为了沈玉,娘一个人住难免孤单,还有就是住在姜芸这儿,两人过意不去。
虽然说主人家觉得没什么。
姜力到底是个传统的大丈夫,这帮妹妹做生意,拿最多的工钱就算了,还在这院子里住着,有种吃软饭的意味,觉得自个儿心里不舒坦。
原本姜家的屋子才是他的。
这酒楼是姜芸盘下的地儿,姜力怎么都不是说想白嫖。
而且姜家过来才不到一刻钟,活儿也熟了。
还是住回家里好。
裴良知在后院烧水洗衣裳去了,姜芸守着宛溪,现在是满心担忧,又是有些欣喜——喜的是宛溪没有走。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回来。
还有脸上的伤。
姜芸轻抚了抚她脸颊,看到大夫一边上药一边道:“这小姑娘脸上的伤,应当是被锐器划伤的,刀剑,箭镖一类的东西,还带着毒。”
“什么?”姜芸满目震惊。
这伤痕这么明显,就是存了心情让人破相。
“但应当是及时用了药,不然这疤痕周围是要整片烂掉的。”大夫说完,将手里的药递给姜芸,“这姑娘应当身上有药,比我的应该还要好。”
“脚上的划伤,用些金疮药便好了。”
姜芸接过道谢,又赶紧问道:“那她何时能醒?”
“昏迷是因为受惊,不出半个时辰便会醒来了。”那大夫说完,便很快走了,这晚上医馆都是关了,姜芸好不容易寻到一家请来。
她小步将人送到门口。
裴良知这时也到了门外,没有直接进去,“如何?”
“小溪脸上的伤还带着毒,是遭人故意弄的。”
姜芸也不知该如何说。
她将身后房门轻轻关上,牵着夫郎到长廊边坐下,“我知道自己这般猜测不好,但……宋雨迟或者陆夫人,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芸儿。”裴良知摇头制止妻子。
虽然说是自家的院子,但前面收拾的小厮还未走。
难免怕人听到乱传。
姜芸想到那条已经发暗的疤痕,突然有些想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家都是极为爱护的,陆文尘大婚美人在怀,凭什么小溪要被这般……”
“咳……咳——”
裴良知见她这样激动,连忙拥着人安抚。
“芸儿,现在我们将人带回来了,不会有人知道的,你只管先等宛溪姑娘醒来,亲自问她,不必自己猜想更好?”
“我知道!”姜芸越想越心疼,“可我就是不喜欢陆文尘,直觉告诉我,他就是个负心汉!不管是陆夫人还是宋雨迟,为何都要这样把人逼上绝路呢!”
裴良知沉默了一会儿,“陆公子与宛溪姑娘,旧情未了。”
姜芸听到这话怒气稍微平息。
"但他已经成亲了。”她语气冷冷的。
姜芸心里想着,就算今日宛溪是特意来看陆文尘大婚,但是她没有在人前出现过半分,没有让人半分难堪。
她回到这里,谁都没告诉。
包括我。
以前是因为貌美,带着一副白纱斗笠。
现在是遮盖丑陋的疤痕。
姜芸越想越难受,看到不远处二层书房亮起的油灯,只是闷闷地推了一下裴良知,“你不是课业没做完,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你要守着吗?”裴良知微微皱眉。
虽说宛溪对姜芸来说很重要,但他自然是更担心妻子。
“大夫说半个时辰左右就醒……”
“咳……咳咳……”
姜芸话还没收尾很快听到里面的声响,她往里瞧,转头和自己夫郎道:“你上去吧,我要问小溪一些话!”
有他在不方便。
裴良知点点头,嘱咐了一句,“早点回屋子睡觉。”
姜芸敷衍似的点点脑袋,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不让冷风进去将人吹感冒了。
而此时宛溪正靠着床边,有些没缓过神来。
直到看到熟悉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