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齐傅恒轩看到这一幕,竟然瞬间懂了姜芸想做什么。
其实今日敬书院贴的——
不仅是入选名单。
姜芸将那满书文墨的纸张,面色毫无波澜举起在众人面前,“我想请这位满口胡话的‘公子’好好看看,你考场上瞧见裴良知的卷子,是不是这几张。”
那疯子一下子僵住了身子。
只见那男子笑容停在了脸上,似乎不可置信般抢过了姜芸手中的宣纸,随即不过片刻,扫到那与他不同的题目时,也没有看内容……“是!是!这与我们周围的学生考得都不是一张!”
大家伙儿听着这话不对劲,都没说话。
姜芸看都不看那疯子,直接将那宣纸抽过在众人面前举起,“这位公子也说了,这卷子与他做的完全不同,想必他也是瞧了别人的卷子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徇—私—舞—弊。”
“这不一样!你这是血口喷人!”那人迅速反驳,十分的激动。
但姜芸用他的方法回击,见人急得跳脚自证解释。
她只是冷眼相待。
周围不少人对那男子也指点起来。
但姜芸继续平静开口,“我知晓大家想要急切知道入选名单,为自己的孩子查阅是否有入学敬书院的资质,也没有看懂这三张卷子为何出现在这……”
“不过我想问问,若是卷子有问题,又为何会在这儿!只要是考试过的书生一看,便能知道这卷子与他们所做不同。”
“今日这疯癫的男子满口胡话,就是想证明我家夫郎的卷子,与他所做的相比要更加简单,这个第一名他配不上,那我想问问,现场有没有哪位公子,能够在一刻钟的时间内考完这张卷子,况且——让朱鸿先生亲自拟写三科甲等!”
一下子大家的情绪完全跟上了姜芸。
而只待行人纷纷看去,却发现自己方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写满漂亮字的宣纸整齐无一处修改同时,每一张右侧……都写上了鲜红的“甲等”二字。
“这——这不可能!”那疯子突然叫喊起来。
然后他发疯般地扒开众人,突然就双眼猩红得和犯了病似的,直接推开人群到了大街上,只见重重撞上一辆马车,晕倒过去之后被车夫抬到了路边。
只见车上下来一抹白袍身影。
有人突然嚷嚷起来,“林……林公子!林家二公子来了!”
“等等——那是韩瑞先生?”
姜芸见众人被吸引过去,面前林时寅跟在韩瑞身边,两人缓缓下了马车,随后朝这边人群最拥挤处走来,随后雒齐和傅恒轩也很快迎了上去。
裴良知看到妻子举着试卷的手放下来,好像……
松了一口气。
他默默上前,上前将那个瘦弱的倩影拥入怀中,轻轻捧着她的脑袋,甚至还能听到她埋在他颈窝,哽咽呼吸的声音,但十分轻微。
裴良知无法准确地形容自己的心情。
原来她在沈玉激动开心时,没有和他道贺,是因为默默看到了那个被众人忽视的卷子,上面写满了他的每一个字。
其实真相就在眼前。
他当时心里的想法是什么?让一字不识的一群路人,去认真查看他三科甲等的试卷,然后告诉大家他考得比所有书生都难,还拿到了榜首的名次。
简直是可笑的。
但是姜芸要说,她还说得清楚至极——裴良知就是第一。
配得上。
姜芸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在韩瑞和林时寅到身前时,默默退出裴良知温热的怀抱,只是由着老师接过自己手里的试卷。
“我瞧诸位对这次的考试名次,有些不满?”
韩瑞一向是不露面的。
林时寅站在他身侧,只是眼神看向姜芸还有些红的眼睛,不禁低头将袖中的方巾递给她,直到裴良知轻声道:“不用了,谢过林公子。”
说完裴良知蹭了蹭妻子的眼角,为她轻轻拭去。
林时寅只面色淡然,随后收回手。
韩瑞将卷子递给雒齐和傅恒轩,让他们重新贴上,“我今日原本是去书院,途中停下看到这场闹剧觉得学生委屈,便想着过来还是说一说。”
“诸位应当听说了,敬书院今年有位旁听生。”
“正是这位裴公子。”
围着看戏的众人知道的点头,不知道的也恍然大悟。
“这次招生前五名的卷子,是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