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轩晃晃悠悠地进了自己的院子,借着撒酒疯的模样,硬是将苏黎安排的两个守夜的丫鬟喊了下去,直到管家过来,他还是一副谁都不许站在这里的模样,酒意上头满面潮红——
“记住了啊,我不喊水都……都不许过来!”
说完还打了个酒嗝儿。
不过耍酒疯效果倒是好,因为傅恒轩难得发火,这一下子嗓门又大又要上前轰人的模样,好几个丫鬟都是十分忌惮的。
但他们只能看着新郎倌儿进了屋子。
只是无人知道,在傅恒轩迈进屋子的那一刻——
眼中的迷糊不清忽而变得清明起来。
傅恒轩看向床榻一身喜服的宛溪,眉目染上万般柔情,远远便能见她纤纤玉指交握着轻放在腿上,有些不安地攥紧。
“宛儿。”傅恒轩的声音使她安心下来。
是啊,这可是洞房花烛,除了他还会有谁来呢……
直到他又轻柔地唤了一声,宛溪纤长美丽的睫毛扇动一会儿,在盖头下轻声回应了一句,“嗯。”
下一刻,面前的盖头便被喜秤轻轻挑开。
傅恒轩原本还能控制的心跳,在看清宛溪今日面容的那一刻,就像是漏了几拍,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那双眸子忽而抬起看向他。
盈盈秋水,宛如一潭摄人心魄的美丽。
宛溪从不用正红承托自己,但今日是大婚,她上妆后的眉目清绝惊艳,那道淡淡的疤痕被完全掩盖起来,在榻边数盏油灯下显得肤若凝脂般,睫羽轻动,花瓣般的红唇莞尔一笑。
傅恒轩看呆了。
正如两人第一回初见的那一幕。
“阿轩,你……”
宛溪试探着说出这个称呼,只觉得面颊绯红,可能已经盖过了胭脂,但傅恒轩却缓缓蹲下,握住她的手,“饿了么?”
“啊?”宛溪倏然眼睛眨了眨,但是见他眼神认真,便轻声启唇:“方才……娘命人给我送了粥,但喜婆让我咬了饺子,我便吃不下东西了。”
“饺子?”傅恒轩骤然挑眉,“那生不生?”
“生的啊……”宛溪下意识出口,这下立马反应过来了,他和喜婆问得一模一样,一时之间低头浑身发烫起来,她不敢再往下说。
他问她生不生。
傅恒轩抚上她发髻的珠翠,“宛儿今日好美。”
宛溪重新抬起眼睛对上他的,看见他这般专注的眼神也没有躲开,反而是缓缓迎了上去,见他起身端过来两小杯酒。
“合卺酒。”傅恒轩声音十分柔和。
宛溪总觉得方才那句话后,面前人眼中的神色变深了,不过她看不懂,只抿着唇接过那小小的酒樽,两人喝完了那道酒。
傅恒轩似乎有些情难自禁,与她指尖交握。
大婚的礼节谁人都是知道的,这合卺酒后便是圆房,宛溪想到此处,面色忽而又是变得躲闪,发现自己手指不自觉的开始发抖,“阿轩,我……”
她太害怕了。
傅恒轩也很快感受到了她的恐惧。
“没关系宛儿,你夜里还未用膳,我出去让出自给你弄些吃的。”傅恒轩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冲动,轻轻抱了抱她,“今日累了,早些休息便好了。”
傅恒轩起身的那一刻,却被一支柔软的手紧紧攥着。
“宛儿?”他以为她还害怕没人陪。
只见宛溪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发髻上的满头珠翠步摇一个个拿下,随后垂眸解开了绣线精致的腰带,抬手将肩头的喜服拉下……
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脖颈处的细带。
傅恒轩整个愣在原地,但心中那些爱意和情动再也控制不住,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情不自禁抱起妻子,与她在床榻之上耳鬓厮磨。
看她绝美的身躯害怕颤抖。
但是宛溪疼到落了泪,都还是咬着他的肩头试图接受,傅恒轩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轻到这种程度,即使难以隐忍……还是如对待珍宝般。
直到宛溪筋疲力尽,傅恒轩将她拥在怀中还未尽兴,额角忍出青筋暴起,还是立刻一言不发地退出,为她拢了拢褥子眼见人睡去。
他只进了净室草草解决。
宛溪身子细嫩,傅恒轩不愿让人碰她,便亲自端了水给她清理了狼藉,眼见她蜷缩在自己怀中,他觉得莫过于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但还有一件事——
床榻上那块干干净净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