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晏挑眉,不耐烦地拎着快要哭出来的田七上了楼。
他敲响了林秋棠的房门,等了许久林秋棠才开了门,依稀可见眼眶猩红。
“仇阁主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林秋棠将那信件交给仇晏,仇晏神色如常地看完,神色间竟没有一丝恨意,甚至还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将那信件收入怀中,而后从田七那里取出来一个瓷瓶扔给了林秋棠,“解药。”
“欸?”田七惊奇地叫了一声,仇晏瞪了她一眼,她又立马噤声,只是看向林秋棠的眸中带着些许不忍。
林秋棠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到田七的神色。
她取出瓶中的解药服下,目光落在隔壁的墙面上,而后看向仇晏,“仇阁主准备何时履行承诺,送我回京去?”
仇晏坐在桌前自顾自地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
“林姑娘当真不将此事告诉沈叙白?不与他道别?”
林秋棠摇头,杏眼间点点落寞,却依旧坚持道,“不了,劳烦仇阁主即刻派人送我回京。”
她在此处并没有什么物件要带,若是有……
她目光落在屏风上搭着的披风,面无表情地穿戴在身。
这件如火般的披风,乃是初来云中害冷时,沈公子亲自去成衣店为她挑选的。
轻轻抚摸着披风面料,林秋棠深深叹息一声。
“田七,”仇晏沉声吩咐,“你亲自护送林姑娘回京。”
“是!”田七拍着胸脯连连保证,“属下就算是拼了这一条命,也一定会完成任务。”
仇晏目光冷冷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不耐烦地招了招手,“上前来,本阁主还有一件事要吩咐你。”
他将林秋棠交给他的信件放进另一封信件中,“务必将此信交到忠义王手中。”
田七重重颔首,“那主子,我现在就带林姑娘离开了。”
下楼时,林秋棠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向了沈叙白的房门。
她眸中明珠生晕,光彩流离,无尽的悲伤蔓延开来。
眉宇间光华流转,似笼罩的温和的光辉,柔情暗蕴,却又满腔无奈。
“沈公子……此一别,望君安好。”
她轻声呢喃,毅然决然地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这驿站中。
一直站在客房门内的沈叙白,根骨分明的手握在门扶手上,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没有打开那道门。
他清冷的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光波,只是眼底落寞的暗色,竟比往日里还要沉些。
“林姑娘……”
“一路珍重。”
仇晏倚在他客房外的墙上,“如今林姑娘服用了解药,你若是想离开,没有人能再拦着你了。”
客房的门打开,沈叙白目光沉沉地看着仇晏,“林姑娘走了,仇阁主带我来云中的真正目的,总该说了吧?”
仇晏负手而立转过身去,“既如此,你这便随我去一个地方罢。”
两人乘坐马车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一处宅院。
这宅院破旧,并没有挂着匾额,门口的石狮子也没有了头,周遭住所皆是这般,方圆几里都未曾见一个人影。
“这是……”
“顾长风在云中的居所。”仇晏接过话去。
他上前推开门,沈叙白跟上去,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荒凉,这院中虽然破旧,但却井井有条干净得很。
更重要的是,此处有生活过的痕迹。
沈叙白神色大变,心中难免划过一抹荒唐想法。
仇晏能够瞒天过海被救下,顾将军或许也……
“别想了。顾长风是真的死了。”
仇晏似是能够听到沈叙白的心声般,他率先走进去,“现在住在此处的,是我师父。”
沈叙白颔首,为自己下意识的幻想感到荒谬。
他进门后,犹豫再三将门掩好,一回头却发现一矮小精悍的老者正站在他身后,浑浊的眼眸直直看着他。
沈叙白下意识握上剑柄,那位老者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不躲不避,浑浊的眸子中一时之间有着千万种思绪。
“想来阁下便是仇阁主的师父了。”
沈叙白主动开口,行礼问好。
那老者却是转身就走,不愿受他的礼。
“师父,我已经拿到了云震天扣下粮草的证据,云家这盘棋子,可以收网了。”
那老者在收拾着院子里的草药,对仇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