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
沈叙白不停的唤着这两个字,林秋棠忽而哽咽,双手颤抖的抬起,而后缓缓落在沈叙白的背脊。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听他唤她绾绾,字字句句,皆带着他求之不得。
“绾绾,不要离开。”
“绾绾,为什么不跟我走。”
“绾绾,如果我能够变成他这般模样,你是不是就会选择嫁与我了?”
“绾绾,我该如何才能不这般无趣,才能成为你想要的月光?”
“绾绾,是我护不住你……”
沈叙白字字句句皆是悲戚,这一声声的呢喃令林秋棠呜咽出声。
“沈叙白……”
她颤声唤他的名字,不安彷徨,小心翼翼,“你……有了前世的记忆?”
她红着眼眶等一个答案,抬头时额头相触,却察觉滚烫一片。
“沈叙白!”
她慌张的唤着田七,嗓音带了哭腔,“田七,沈公子生了热症!”
独孤前辈曾经说过,若是沈公子生了热症,或是伤口化脓发炎,这腿怕是再难恢复如初,会留下严重的病根。
田七不敢耽搁,上前与林秋棠一同扶着沈叙白回到驿站。
沈叙白已经陷入昏迷,只是口中依旧在唤着林秋棠的名讳。
林秋棠哽咽的查看他的伤口,看到那再次流血,被雨水浸泡的泛白隐隐有化脓趋势的伤口,不由的失力跌坐在地。
她慌乱的去找独孤前辈留下的生骨膏与各种伤药,见她手抖的不成样子,田七接过她手中的伤药快速为沈叙白简单处理了一遍伤口。
她叮嘱林秋棠,“我去寻大夫,这期间你取来热水为沈公子简单擦拭一遍身子。”
“在用酒水涂抹在他伤口周围,手心脚心,再用湿的帕子敷在沈公子的额头。”
林秋棠不敢迟疑,赶忙,吩咐露秾去取了热水来,只是为沈叙白宽衣擦拭身子时又犯了难。
石头担心的守在一旁,看出了林秋棠的迟疑,他上前轻声道,“娘亲,我来帮爹爹宽衣吧。”
林秋棠颔首,默默转过身去。
后头传来一阵窸窣声响,林秋棠紧张出声,“慕林小心爹爹身上的伤口。”
第一次唤这两个字,林秋棠心头似觉落下一颗小小的石子,再一次扰乱了她心中静谧的湖水。
原来在她心里,竟是不排斥这名字的。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身后传来石头的声音,“娘亲,我帮爹爹宽衣了,你来为爹爹擦拭身子吧。”
这时露秾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犹豫一二将石头抱起带了出去。
这厢房内只剩林秋棠与沈叙白,林秋棠将帕子浸湿,而后坐到塌边紧闭双眼,掀开棉被帮沈叙白擦拭身子。
她能够感觉到沈叙白每一寸肌肤都是热的。甚至能感受到他胸前的心跳。
自古男女大防,她如今的举止若是传出去定会落人口舌,说她不懂避嫌,生性孟浪。
可是如今别无他法,她不能让沈公子的伤势被驿站内的人知晓,以免有人前来盘问,泄露踪迹。
照着田七的吩咐做好一切,她守在沈叙白塌前,瞧着他安静的睡颜,忍不住轻声呢喃,“沈叙白,你究竟知晓了多少往事?”
这几日沈叙白的变化她全都看在眼里,分明没有几分前世的影子,却又令她处处想起前世。
她从他眸中看见过后悔,看见过落寞,亦看见过那直达心底的虔诚。
她心中慌张,心却因为他一寸寸的变得温热。
她的心一直是颤的,因为沈叙白那一声接一声地绾绾,因为他字字句句的质问与悔恨自责。
她用力的攥紧沈叙白的手,轻声低语,“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都不要知晓前世之事。”
额头抵在沈叙白掌心,林秋棠呜咽出声,却忽听沈叙白虚弱的呢喃,
“若是……”
“我全部记起了呢……”
林秋棠身子一颤,不敢抬头,自欺欺人般逃避。
待到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想要与沈叙白聊一聊前世之事,却发现沈叙白依旧是紧闭着眉眼,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不由得怀疑,“刚刚……是我的幻觉吗……”
田七寻了一位老郎中回来,在给沈叙白看完伤口后,一个劲的直摇头。
“这伤势这般重,又在雨中走了这般久,断裂的骨头还未长好又移了位,老夫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