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多,从外面运动回来的赵向军刚进门,正在为他准备早餐的李红就说:“向军,你看一下手机,刚才,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看来事情有点急。”
赵向军拿起手机一看,是公司负责工程的周建达打过来的,他就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周建达说:“赵总,昨天夜里,我们有两个工地在进行夜间施工的时候,城管执法局的机动大队上门让我们停止施工,说有人投诉,现场检测,我们的施工噪音也确实超标,但以前我们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可从来没像这次这么严厉,如果以后都这么严厉的话,我们的工地就没法做了。”
“我们不是办了《夜间施工许可证》吗,执法部门为什么还来查处?”
“当然办了,我们每个楼层的底板混凝土浇筑施工工序开始后,必须一次性完成,夜间也是不能停的,但是,我们工地在组织施工的时候,一些配套工序也会一起安排,执法局如果每次来检查抽测噪音的话,那十有八九我们都要超标,罚款先不说,停工损失就很大。”周建达负责所有工程项目的管理,他心里很急。
“那其他公司的建筑工地怎么做的?”
“其他建筑工地都和我们差不多的,如果没有特别严重的超标,执法部门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业内的潜规则,我们工地以前都是这么干的,执法部门从来也没说什么,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突然严格起来。”
赵向军接好电话,若有所思地来到餐桌前坐下,李红已经为他准备好早餐:一大杯牛奶、2个水煮鸡蛋、2片全麦吐司,旁边还放了他要吃的几片常用药。
几年前,在李红的多次催促下,并陪着赵向军到医院做了一次全面体检,平时不检不知道,一检吓一跳,体检结果出来后,他的血脂、血压、血糖都明显升高,颈部动脉也出现斑块,医生当场告诉他必须按时服药,否则随时都有中风的可能。
赵向军听了倒没什么感觉,李红却是吓坏了,她把医生开过来的非洛地平缓释片、阿托伐他汀钙片和阿卡波糖片等药片,每天早上亲自准备好,放到餐桌上,直到亲眼看着赵向军亲口服下去,她才放心。
李红工作的服装厂几年前已经改制重组,她就提前办了退休手续,由于赵爱党在上海工作,赵思芙也在省城工作,赵向军怕她一个人在家寂寞,就叫她到公司一起打理,哪知李红一口拒绝了。
李红对赵向军说:“你开了这么多年的公司,我都没过问,现在年纪大了,一些新的东西我也一下子学不会,如果到了公司里,一个老板娘不管事,会被人笑话,我去了如果要管事,那肯定是会瞎指挥,你面子上还要照顾我的情绪,不好说我,这样,我去了公司里不但帮不上你的忙,反而让你更累。
“而且,现在家里这边,你大哥身体这个样子,你公司的事情多,爸妈年岁大了,家里大大小小前前后后的事总要一个人打理,所以啊,我就在家给你当好后勤部长就是对你事业的最大支持。不过,我可不许你事业做大了,就不要我这个黄脸婆了,听说那个朱见芬在公司里做财务,你可给我留神,不要动什么歪脑子啊。”
一说家里的情况,赵向军沉默了,他心里很明白这个大家子眼下杂事是特别的多。
大哥赵向前虽然从四川回到跃州父母身边陪伴尽孝,可是,已经基本处于失明状态的他,还要专门要人照顾,大嫂却说要在四川带孙子,很少到跃州来,赵向军和李红只好帮赵向前叫了一个阿姨。赵向前的工资和伤残军人保障金虽然比较高,但付了阿姨的工资,加上吃药,平时也是捉襟见肘,李红只好经常悄悄地塞一些钱给公婆,让她贴补家用。
而赵向南和陈丽婚后十几年一直未生育,就领养了一个女儿,取名赵思若,现在正在上初中,由于他们夫妻俩几年前都下岗,赵向军就帮忙出钱给他们买了一辆出租车,陈丽开白班,赵向南开夜班,总算让他们有了固定的收入。但赵向南说的很清楚,这个卖出租车的钱算他借赵向军的,今后他攒下钱,一定会还赵向军,还说,赵家的人人穷志不穷。
还有,赵向军的姐姐赵路妮和姐夫倪新国都从北方省份的国企买断下岗,虽然他们曾经都是工程师,由于岁数较大,夫妻俩找了几个单位打过散工,但收入不高,看看北方形势不好,他们就来到了跃州,李红就把自己那套房子让赵路妮夫妻俩住下,赵向军安排倪新国到公司当了顾问,说是顾问,一个外地的小老头能在公司里问什么呢?无非赵向军让倪新国拿薪水的时候面子上不会太难看。赵向军明白这些琐碎家事自己根本无暇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