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收降

耶律大石骑着回鹘人敬献的青海骢，头戴貂皮帽，衣甲铮亮，大辽旗幡迎风飘扬。此时正值春暖花开，天空晴朗，四周青葱一片，远处雪山莽莽，草原极目辽阔，大辽军队宛如长龙摆荡，英姿神武，更让大石心情振奋，在马上看了看李天晟，忽然说道：“李兄弟，若那易卜拉欣真心归顺，我们对黑汗国该如何处置为宜？”李天晟沉吟片刻：“陛下上乘天意，福泽万民，若能不动刀兵，不费分文使黑汗王归顺，足可昭示大辽王师的仁义之名，收取黑汗国各族百姓诚心拥戴。”大石笑了笑：“兄弟之言甚合我意。不过，毕竟我们初到这里，即便当年大辽最为强大的时候都未曾涉足。更早的李唐极盛之时，这巴拉沙衮城却是大唐管辖的重镇，如此看来，我大辽仍无法和当年的李唐相比。然而今日，耶律大石有幸在远离中原的大漠以西立国，并取得黑汗国臣服，我大辽将真正拥有一片基业，具备偏安一隅的实力，假以时日，大辽当力图恢复盛世威名！李兄弟，你既是大唐名将之后，继承先祖功业，为再现大唐和大辽两代辉煌，你当不负祖宗心血，倾尽所能才是。”李天晟听了有些不自然地道：“陛下言重了，李天晟才疏学浅，不敢和先祖相提并论。”大石笑着看他，过一会儿才说：“我想兄弟过谦了，我一向不会看错人，你我如今已初建功勋，足见你的韬略也算有所成就，只要善加利用，我们的大业必成。”李天晟在马上望着一路往西的大军，没有答话。

数日后，来到大清池畔。一望无际的碧蓝水面，四周山峦起伏，青草绿树，宛如世外仙境，大军驻扎下来略作休整。这大清池古称为热海，其实为一个巨大的湖泊。按说位于西北苦寒之地，严冬时节冰天雪地十分漫长，可这大清池的湖面却几乎不结冰，因此民间一直俗称为热海。当年两汉时，西域大邦乌孙国的王都赤谷城正位于热海的东南。

沿着大清池继续往西，耶律大石终于来到巴拉沙衮城外，这里地势开阔，城墙高大，远远就能望见，几乎比也米里城大出一倍。修建年代也早很多，如今的城楼式样充满异域风情，透着大漠风沙的淡黄，感觉阳光充足。城外草原一望无涯，远处雪山峰峦叠嶂，风光壮美。黑汗王易卜拉欣年纪二十岁出头，身着黑汗手工的丝绸黄布袍，戴着金狮宝冠，气派华美，骑着西域名马，远远出城迎候。大石和李天晟缓缓上前，看了看四周护卫的黑汗国军士，并没有多少人身穿严实的盔甲，手上的弧形弯刀甚是特别。

耶律术薛促着易卜拉欣来到大石跟前行礼：“小王易卜拉欣，恭迎大辽国葛儿汗驾临虎思斡尔朵！”大石看了一看，颔首示意他起身：“嗯，黑汗王无需多礼，承你之意，朕到这里来一睹这西域名城风采，果然别有一番韵味，令人刮目相看。”李天晟示意身后萧遏鲁与萧迪里注意护卫耶律大石，而让萧斡里剌和萧查剌阿不领军在两翼防备黑汗国军士。再命松山知会术薛盯紧易卜拉欣一举一动。

易卜拉欣躬身邀请大石入城，自己随行在侧，指着巴拉沙衮道：“城东不远处就是素叶河谷地，这里左山右川，方圆四周数十里平地广袤，土地肥沃，水源充沛，小邦农桑发达，瓜果繁多，盛产葡萄美酒，享誉四方，对于东方的大辽国而言，这一带也是可耕可牧的上佳之地。望大辽国葛儿汗陛下有着天空一般宽广的胸怀，效法先贤，遵奉真主仁爱之名，恩泽喀喇汗所有的子民都成为葛儿汗陛下的子民。望葛儿汗陛下莫要因为小邦不通上国风俗，妄加杀戮。”大石听了转述，仰头哈哈一笑，随即拉过易卜拉欣的手：“黑汗王请放心，我想，假以时日，只要这里的百姓了解我大辽军民，我们会成为一家人。黑汗国不会无缘无故损伤一个百姓，这一点朕可以担保，并且，你还是可以继续管辖黑汗国东面地界，朕依然会封你为汗王。”易卜拉欣听了喜出望外，以手护胸谢恩道：“伟大的葛儿汗陛下爱惜我可汗王朝的子民，一定是真主的仁慈、公正和严明赐福，给我们一个来自东方桃花石故乡的强有力的君王，多谢陛下。”

辽国大军驻扎在巴拉沙衮城外四周。耶律大石只让萧斡里剌领着一部分辽军进入巴拉沙衮城中，并接替黑汗军驻防。黑汗王朝名为“黑”，与契丹、葛逻禄等相同，都崇尚黑色。然而，巴拉沙衮此地的百姓却大多身着白衣或素雅的淡色衣裳，衣袖紧小，头上大多包白布或剪发，脚下则多为尖形筒靴或布鞋。大石细细观摩，心知这里本为中原所常见的胡商故乡，早年为康居国，也就是大唐九姓杂胡之一的康国之地，康国人大多被视为康居后人。这改变大唐王朝盛衰命运的安禄山、史思明等人，祖上就是来自这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