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云从奶奶那里得知那天晚上值班室的护士是小李，于是他就去问小李那天晚上她有没有在值班室看到什么。

小李只记得那天晚上风很大，吹得窗户直发抖，呼呼的声音感觉窗子要被吹下来了。

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最重要的是，她说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人来找她，她一直待在值班室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

李清云回房后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方彬。

“不会吧，我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诶，没想到她居然骗我们。”方彬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觉得这里好奇怪，我要出去。”李清云说。

“你妈不是不让你回去吗？”

“我不想待在这里，这个地方太诡异了。”

李清云从小胆子就大，对很多事情都是无所畏惧。

这一次，他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莫名其妙地被送到医院来，也不告诉他到底生了啥病，还不让他走。

这么多天，父母和爷爷也都不来看他。父母就算了，工作忙，可是他爷爷是这医院的院长啊，按道理来说肯定有时间去看他的。

“不是，你跑出去，那你能去哪儿啊？要是你爸妈又把你送回来，那你不就白跑了吗？”

李清云盯着方彬，没有说话。

方彬觉得有点不自在，身体往后一倾，“我说错了吗？”

“没有。”李清云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算他跑出去，按照李楚江那个强势、控制欲又强的性子，指定把他送回医院。

想了半晌，李清云还是决定继续留在医院，静观其变，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江雨雁死不承认医院闹鬼，但李清云感觉她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是他父母，总不可能害他的。

待了一天，二号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这一整天也不见那人的踪影。

李清云就问方彬：“你今天看见二号床的那个人出去了吗？”

方彬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看到了，他早上起来后好像去了值班室。”

“哦。”

直到晚上，二号床的人也不见回来。

李清云就问护士二号床的人走了吗。

护士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二号床根本就没有人。

李清云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脑袋像是被敲了一下，嗡嗡作响，无法思考。

“方彬，你来这里的时候二号床的人就在吗？”

“对啊，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那儿。不过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都不在病房。”

“护士说二号床没有人啊！”

“啊？怎么会呢，他是一直住在这里啊，吃饭和睡觉的时候都能看见他。”

“你跟他说过话吗？”

“没有，我不喜欢跟比我年长的人搭话。”

“你住这儿多久了，都没有跟其他人交流过吗？”

“你看他们像是想跟我交流的样子吗？”

李清云想想也是，一号床的老奶奶看着神经兮兮的，二号床的邋遢男人只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待在病房，其余时间不知道在哪里，三号床的中年女人从来没有主动跟他们搭话，四号床是空着的，没人住。

“他一直都在。”老奶奶略微低头，眼珠稍稍往上翻，露出三分之一的浑浊眼白，盯着李清云和方彬，嘴角向上翘起，扯动松垮的皮肉。

她的眼珠是往上的，脸却是朝李清云和方彬这边的，她挂着这个怪异的笑容，一直盯着他们。

李清云和方彬看着她的笑容，大热天的忽然就感觉很冷，脊骨一寒。

“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方彬问。

“他一直都在这里，他一直都在啊！”奶奶那饱经沧桑的低沉声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侧身躺在床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中年女人猛然发出爆笑，她坐起来，手撑在床上看着李清云和方彬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清云和方彬看着她那样子顿时呆若木鸡。

中年女人收了收笑容，揉了一下因为笑得太夸张而酸痛的面部肌肉，“住院不是看病的吗，怎么还越住越有毛病呢？什么他在不在的，我们这病房一共就四个人啊，哪还有其他人，你们要不到精神科去看看？”

李清云和方彬的眼神交汇，都感觉挺无语的，那边的老奶奶嘴里还在不断重复他一直都在这里这句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