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的话,娘亲与我说了其中的关窍,还教我细细讲与小姐听来着。”
原来,林老夫人小女儿林永乐的丈夫,也就是雨南口中的冉姑父,在还未发迹时,于原本的县城中就有一青梅。但冉姑父作为寒门学子高中,更需要与京中的老牌世家联姻。
当时的林家,虽说族长林永安仅是个五品官,可林家世代清流、又在礼部这个掌管祭祀、礼教的部门很有影响,更不要说当时林永乐的庶弟林永仪已然身具从龙之功、有乘风而上之势了,诸多因素下,冉姑父自是瞧着年轻貌美的林永乐十分满意。主支略显颓势的林家,也希望通过这次联姻更进一步,两家可谓是一拍即合。喜事连连的冉姑父,自是忘了原本的县城中,还有个与他曾许下终生的青梅。
而当时智商、情商、家世兼具的林永乐也不负两家重托,不仅替冉姑父在京城官圈中站稳脚跟,还将冉姑父及家人的心牢牢拴在了自己身边。但没成想,男人都是爱偷腥的,在林永乐怀孕时,冉姑父趁着一次回乡省亲,又“偶遇”了小青梅,二人竟然一来二去、干柴烈火续上了情缘,还有了骨肉。可那青梅再怎么是好人家的女儿,也只是一介平民,仅仅被允诺生下子嗣可以入府做妾贱妾,但是没成想,竟然在生孩子的时候没熬过去。那时正逢林永乐诞下嫡长子,地位稳固,而那青梅生下的,也不过是个庶次女,一番权衡之下,冉姑爷自是心疼为她延续香火的正妻,就在林家变相的施压之下,顺势同意将这个庶次女留在县城的老家,美名其曰,替父母在祖地向祖先尽孝。
只是,近些日子,不知为何,冉姑父突然又想起了这个十岁的女儿,竟和林永乐商量要接回这个女儿。
“唉,此事我也听姨娘提起过,当时小姑姑挺了个肚子为其料理京中的府邸,姑父却和旧情人在老家接续前缘,当时小姑姑怄了好大的气,孩子险些没保住,以致于现在,表哥身量较同龄人还是瘦弱些。想必这回,小姑姑心中定然也不好受。”
雁儿与锁儿一同检查着佛堂内的情况,一寸一寸看去,生怕有哪些细节没注意,叫定然会来的婆子丫鬟们看出了破绽。将包袱皮贴在自己裙摆下后,雁儿接着雨南的话头说道:
“是呢,可是乐大姑娘也不是十年前的小姑娘了。听石榴姑娘的意思,乐大姑娘本是想用大雪封路、小女体弱之类的借口暂时搪塞了过去,只是姑爷态度坚决。乐大姑娘面上再贤惠温婉、风轻云淡,心中也急坏了,原本生产时落下的病根也犯了。想必老夫人也是因此才回来的。”
话及此处,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靠近,雁儿和锁儿对视一眼,晓得这是来了,只为雨南留下一句“母亲说,小姐千万要小心应对,实在不行权当不知也是一策”,就各自归到雨南身侧,装作一副跪了许久的虔诚模样。
短短数息之后,纷乱的脚步声就在小佛堂外停了下来,林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时林高声问道:
“老夫人刚刚已经回府,听闻七姑娘一直在佛堂内祈福甚是动容,着奴婢送来在云马寺内求来的桃枝。”
虽说是打着前来送礼的幌子,但是话还未说完,同行之人便推开了佛堂的门。以二十出头的丫鬟时林为首,此番竟然来了五个人,进门后,除了时林还都是一副东瞧瞧、西看看的模样,倒是让雨南心中有底了。
想来,林老夫人还是想知道雨南这个养在她身边的庶女,究竟有没有真的全心全意为亡子诵经祈福。恰逢小女儿又受了妾室的气,若是雨南这里有抓得到的把柄,正好一并发落纾解胸中郁气。
但是雨南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温度偏冷的室内,翻到一半的佛经,已经烧过半盆的纸钱,简直是天衣无缝的现场,饶是时林眼力顶尖,也没找出什么线索,倒是心中的天平又不自觉得向雨南偏了一些。
明明是一心为林老夫人的小孙女,却处处受猜忌,真是可怜......
眼尖的雨南瞬间就捕捉到了时林眼中的心疼,再次感谢怜爱光环的同时,扶着地颤颤巍巍起来,还差点一头栽倒在身旁锁儿的怀中,俨然一副跪久了双腿酸软的样子。
“难为祖母大冷天还为我想着,多谢祖母,咳咳咳......”
这回可不是雨南假装的了,实在是烧的纸钱太呛人,可没成想落在时林的眼中,自是身娇体弱的七小姐将要受风的表现:
“七小姐纯孝,老夫人必定欣慰。只是这天,为何炭火不烧得旺一些?”
听到这儿,雨南敏锐得感受到了雁儿扶着她的手臂有些僵硬,心下了然。一定是林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