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跪坐在雨南身边的蒲团上，看着桌前给亡子的供奉，握着雨南的手自是有一阵伤心。

待林老夫人在雨南的安抚付下平复之后，亲手点了炷香。可是雨南在一旁听的真切，点香的间隙，林老夫人口中虽然一直念念有词，但都是为了早夭的儿子来世平安喜乐，却未为故去的丈夫求任何一字。

此时的雨南自是学着林老夫人的样子，继续着自己的祈福大业。好在这套动作她十分熟悉，经常作为在直播平台学习的掩护，专业到让刘嬷嬷都连连点头，感叹自己主子没养出个白眼狼。

可即便如此，许是因为心中有事，短暂的祭拜之后，林老夫人理了理虽然一丝不苟，但是有些花白的鬓角，敛下眼眸，转头看向佛堂内不知何时只剩下的雨南、刘嬷嬷两人。

“南儿，小年后你便足九岁了，却弱不禁风，还是需要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不待雨南说完一套“祖母英明、谨遵祖母教诲”的话术，林老夫人便转头向刘嬷嬷吩咐道：

“请个总为安寿阁看诊的姜大夫来，好好为南丫头调理调理，马上就是大姑娘了呢。至于晚间，南儿，你现在便回去吧，好好歇着，今晚的请安也免了。”

雨南那一套“祖母英明、谨遵祖母教诲”的话术总算有机会说完了，心中巴不得早点离开，自是不希望在老夫人与小女儿商量如何处理庶女时在场，可不就是碍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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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及时离开主屋是对的，奴婢就怕您在场无法自处，那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待时林送雨南回房时，张嬷嬷早就候在雨南的小院门口了，当下便接手了雨南的对外社交这一工作，又再将雨南迎入屋内时念到。

“听时林姑娘的意思，老夫人要为您请大夫？”

说着这句话时，张嬷嬷正在为雨南脱下沾了雪水的外衣，并且嘱咐自家女儿将这个双面外裳好好收起来。看着张嬷嬷眼角渐出的几条皱纹，雨南心中浮出几分感动与酸楚，这位真正全心全意为她的长辈，似是总有操不完的心。

“是呢嬷嬷，说是什么我大了，要为我调理身体。”

眼看着锁儿和雁儿退下各自打理衣裳，府中各主子插入的探子顶上开始照顾了自己的起居，雨南便决口不提出门的事以及店铺的好坏，只是偶尔悄悄递给张嬷嬷一个自己一切安好的眼神。只是没想到，张嬷嬷在听到自己这句话之后，罕见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发髻上唯一一片银饰上的光都不流动了。

“嬷嬷？”

“小姐，过几天都要九岁了，明年就要十岁了呢。”

“是呢嬷嬷，祖母也是这样说的。”

“三小姐十岁时，已经有老爷的同僚在同大夫人讲亲了呢......”

“！！！”

这下不仅仅是雨南，就连直播间也炸了。

【啥？？？十岁就结婚？妈耶，我现在三十多了还单身呢，超古代女子也太艰难了吧】

【是呢，当时女子的婚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雨南又是朝臣之女，想来挑选夫婿时更多还是得考虑家族吧，只是，雨南只是个五品官家的庶女，不晓得能讲到什么样的人家】

【所以说这件事情，根本由不得雨南自己做主是么，救命啊，我现在开那些相亲男就下头，也就是说雨南甚至可能没看过对象就结婚？】

【倒不至于，雨南不是说过么，她所在的王朝对女子还算宽容，家世不高，如果不往高嫁，凭借着雨南的小脑瓜，也能活得很好的】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能接受十岁订婚十四成婚十五生娃，超古代女子生育死亡率高，不正是因为女子年龄低、还没发育好么！】

【前面的，难道你要和超古代的人讲科学么？他们怕是只知道女娃子喂了十几年的饭该能生儿子了】

【话说，这个话术，其实前几个世纪不还有么......还好经过男性大范围光棍潮，现在重男轻女那现象快被杀没了，也没谁家有皇位继承了】

与直播间观众的热烈讨论不同，雨南可是真正的陷入了焦虑之中。是啊，婚事，她之前一直没意识到。怪不得大夫人一直没理会她的小动作，怪不得姨娘临死前让她把好林老夫人，林府当中的生活只是小头，重点在于她未来的夫家啊！

此时，张嬷嬷眼中的雨南小娃娃，怀里抱着汤婆子，身上裹着棉被，但是玉雪可爱的小脸上眉头紧锁，看着便有心事，在眼前人的眼神示意下，虽然稍微克制了焦虑，但是眉头仍未放松。